第2章 傾杯[第2頁/共4頁]

偌大的宮殿悄悄沉著，隻要風聲與鶴鳴。服侍的宮女不知去了何方，或許在清算承擔，或許已經逃脫。

一名宦使忽地排闥，領了三二十個宮廷衛士倉促出去，謹慎翼翼瞟了冰夫人一眼，又當即低頭道：“夫人，大王召您與離禍郡主速去城門。”

她解開它的腳鏈，抱著白鶴爬上假山頂，雙手向上托舉，抬頭淺笑道：“你走吧，囚籠裡冇有故交了。願你今後不再落空自在，也不再碰到給你取名叫‘紅情’的俗氣仆人。彆了，紅情。”

她看著冰夫人哭得哀婉淒厲，肝腸寸斷，她從未見過如許聲嘶力竭的母親。

冰夫人低頭看了一眼她巴望的麵色，心領神會道：“姓丹，丹薄媚。”

“憑甚麼我不能姓應？”

俄然一箭西來，射斷劍身。

但是五歲時，冰夫人奉告她：“不要見他對你好，你就真的將他當作父親，也不要見我說他不是你父親，你就將此事表示出來。”

離禍郡主非常不解：“他不是我父親，為甚麼我也姓孟？”

城外刀戟嘶啞，國覆宮傾，金屋裡的母女二人卻很安閒。

丹薄媚衝上前抱住跌落灰塵的冰夫人，哭喊道：“不要殺我娘，不要殺我娘！我除了娘甚麼也冇有，娘除了我，也甚麼都冇有了！”

被稱作“紅情”的白鶴清唳一聲，高亢而哀婉。它垂下苗條的脖子，於她臉頰靠了一靠，而後振翅突破烏雲，飛上一望無邊的蒼穹。

不到半月，先王莫名一病不起，放手人寰。他膝下空虛，因而由弟弟孟恒繼位。

冰夫人的“罪名”實在太多：不貞不潔，有失婦德，違背倫常，獨居金屋，後宮專寵，禍國殃民……

“我捂不住……但是我捂不住！娘，如何辦？我連一個洞也捂不住啊！”丹薄媚渾身顫抖，將冰夫人抱得很緊，一隻小手用力去按住腹上的血洞穴，但是噴湧的血液還是從指縫間溢位來。瞬息之間，她的手成了血手，母親的血。

離禍郡主用力瞪著冰夫人，好久不能瞭解這句話。

“薄媚則離禍。”

冰夫人再次令人讚歎，太妃的宮殿大門並冇有對她敞開。孟恒持續修造金屋，仍封其為冰夫人。

三十萬人齊卸甲，寧無一個是男兒！

數月後女嬰出世，撲朔迷離的生父此時並不令這個孩子刻苦，滿月即被冊封離禍郡主，週歲時燕主大赦。因過後花圃時，她見到梨樹無端淚流不止，孟恒翌日便命人砍光了王宮裡的梨樹，彷彿她真是親生的女兒。

離禍郡主凝睇垂垂遠去的燕王宮，問道：“燕國亡了，我們偷偷逃脫，為掩人耳目，我又該姓甚麼呢？”

冰夫人向來不愛笑，可這一刻她嘲笑起來，金屋的光芒也被比下去：“你姓應，但你又不能姓應，隻好隨便一個姓了。”

仇敵並不給她們更多的時候，黑衣人一往無前地出劍，勢要一劍穿透這對哀哀不幸的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