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憶仙姿[第2頁/共3頁]
寧寂已走遠五六步,聞言也停了下來,回顧眸光停在她隔著層層黑紗的臉上。然後他走近她,將傘遮在她的頭上隔斷風雨,落花墜在傘麵,收回沉悶的聲響。
丹薄媚緊緊盯著他,斯須不離,一眨也不眨。
……
此人輕袍緩帶行走在雨中,草地與落花都成了烘托。淒迷纏綿的冷雨中,他更加芝蘭玉樹,漂渺雋秀,卻也如謫仙遙不成及。
“……”丹薄媚踢了他一腳,手掌扣住他喉嚨冷冷地提示,“彆裝瘋賣傻,我可不是好人。我再問一次,若你不答,我就不客氣了。丹氏,是如何滅族的?”
她冇有躲雨。
約莫是她見勢不對先走了?但是那些可駭的枯花清楚是她的手腕,他還記得初見時,也有枯萎的牡丹飛散。隻是為甚麼她也消逝無蹤?
很快寧寂收回擊,有禮地一點頭,回身走進昏黃雨中。
丹薄媚以布條矇住朱軒的眼睛,又綁停止腳,才救醒他,開門見山地問:“丹氏是如何滅族的?”
丹薄媚握住傘,望著他潔白的背影,大雨濕了他的白髮,他也冇有理睬,任水順發尖滴落。
城郊僻靜處,有古木參天,腐葉滿地。唯獨無人。
一身殺氣騰騰的謝嬰從五人的屍身中踏出來,他浴血奮戰,終究突圍。直到倒下,他們五人的屍身仍舊圍在一起。
那位公子已經撐開了一把繪梨花八節油紙傘,回身點了點頭,踏上草地。
全天下冇有人不認得。
他眉心的紅梨過分素淨,令人影象深切,見之不忘。固然已顛末端十年。
“女人何事?”寧寂開口,冰泉崩碎,好像空穀昆玉撞擊。
隻是撐著傘徐行從丹薄媚身邊走過,已經荒涼了身後統統爛漫初夏雨景。他向來都這麼這麼的都雅。隻是他目不斜視,那樣安靜地走過她,冇有驚奇地打量,也冇有奇特地扣問為何一身黑衣鬥笠。他端倪靜如止水,波瀾不驚,彷彿這裡冇有人站立。
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衣袍烏黑,衣袖烏黑,腰帶烏黑,連一頭披在身後的長髮,也是烏黑的。
丹薄媚擰眉望著朱軒的屍身,確認已身後一掌震出個大坑,將之扔了出來。堂堂後梁皇族嫡宗子,就如許被草草掩麵在邊城青陽的土坑中。
傳聞此人業精六藝,才備九能,三墳五典,九勾八索俱登峰造極,一身功法更是深不成測,早在五年前已傲視金陵八族。
丹薄媚鬆了口氣,眼角瞥見蹭在牆頭的新奇血跡,腦中彷彿有當時景象再現:筋疲力儘的謝嬰殺出重圍,企圖逾牆逃脫,誰知腿軟跌落,隻要手攀住牆頭磚塊,勉強滾出去,以是才留下如許的陳跡。
那道烏黑的人影拂了拂袖袍,前一刻還扭捏不定的竹筏頃刻溫馨如初,穩步向前,船家加快了速率,眨眼就已到了岸邊。
朱軒吃痛,下認識朝前麵縮了縮,皺眉沉吟快半刻,終究悄悄呢喃了一句:“丹氏……那晚,我見到過周唐天子……呈現在金陵。”他剛說完,俄然大呼一聲,暴斃而死,七竅流血,非常慘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