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祖母[第1頁/共2頁]

“祖母，我真的是姣姐兒啊，您還記得……”

蘇容意輕道：“我想和老太君說幾句，媽媽可否應允。”

甄老太君終究道：“阿苗，扶我起來。”

這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千溝萬壑的。

“小丫頭這麼蠻橫可不好。”那男孩子臉如白玉，笑得清澈動聽。薛姣曬成小麥色的小臉一皺，放開已經痛的跪坐在地上的少年，騰脫手就要對於麵前的人。

甄老太君的撥動佛珠的手突然愣住。

……

她不顧王媽媽的駭怪，低聲訴說著從四歲時喪母，到七歲喪父，八歲掌家，十歲打理財產，本身與甄老太君相處的點點滴滴。

“祖母，我冇有死……”

忍冬提著水壺出去，被已經起家的蘇容意嚇了一跳。

“不成不成，”王媽媽說：“小公子，你要拜佛，去前頭吧。”

甄老太君目光沉沉地打量她，卻隻說了一句：“佛門淨地，休容你胡說！”

“記得封住車伕的嘴。”

夏天坐在祖母瓜棚底下乘涼吃香瓜的她，夏季圍爐偷懶偷偷把祖母的貂裘燒了一個洞的她，帶著薛棲打鬥被祖母罰著去跪天井的她，送祖母分開綏遠去金陵時泣不成聲的她……

他卻很矯捷，曉得她要進犯本身腰間軟肋，敏捷旋身側過，卻還是被扯下了腰間一塊翠綠絲絛綁著的玉玦。

王媽媽悄悄歎口氣，也不說甚麼了。

薛家老太君甄氏由身邊的王媽媽扶著到靜雲寺背麵的小佛堂裡誦經。

邊塞的風雪老是格外短長。

王媽媽實在不忍心，“您這夜夜抄經也實在是太……”

王媽媽倉猝扶著她緩緩起家。

他卻不在乎，對著薛姣暴露白牙笑了笑。

甄老太君卻不肯意聽她多說，聲音怠倦萬分：“不管你是甚麼企圖，逝者已矣，放過她吧。”

薛姣高傲地揚了揚頭，對勁地把手裡的玉玦甩了甩。

千言萬語，竟還是不敷。

冇想到還是晚了。

“你起來得倒是很早。”蘇容意轉頭對她道。

七歲的薛姣第一次分開西北到都城的時候，她的官話說得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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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俄然有響動，王媽媽蹙眉，轉頭卻瞥見一個娟秀無雙的年青小公子正扒著門邊，眼神深深地凝睇著甄老太君的後背。

天還暗著，府裡都是安溫馨靜的，蘇容意披垂著長髮，側著臉在用火摺子點燈，側顏在暗影裡顯得格外溫和。

禦花圃裡三四個男孩子穿紅著綠的，和她普通大小年紀，站在她麵前，很不成一世的模樣。

“老太君，謄寫好的佛經，已經貢奉在佛祖麵前了。”

明顯才隻要兩個月啊，蘇容意卻感覺有一輩子冇見祖母了。

繼祖父、伯父以後，她的父親薛壽也死在了疆場上。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她的表哥謝邈，那也是他方纔襲爵進宮謝恩的時候。

甄老太君轉過臉來。

好好的又夢到疇前了，還是這麼長遠的事。

“城外，靜雲寺。”

“你是甚麼人！”王媽媽道：“這裡但是我們……”

滿門忠烈。這是朝廷欽封禦賜給薛家的匾額。冷冰冰的匾額送到綏遠，宋叔說，薛家這麼多條性命，就換來了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