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第4頁/共5頁]
秋風俄然挾著雨猛刮過來,滿身高低一個瑟縮,我狠狠地打了個暗鬥。十七年的人生裡,我從冇有任何一段工夫像現在如許,被如影隨形接連不竭的滅亡和驚駭緊緊包裹。但是比這更糟糕的是,任憑我如何壓抑,內心仍有一個名字不斷地浮上來,占有我全數的腦海,吞噬我統統的明智。我曉得我不該思疑顧林昔的,但是與我們家樹敵,又曉得我媽手上會拿著錢的人,除了他以外,我想不到第二個能夠。我又想到之前我媽說過,如果她拿不到錢,她就有體例讓顧家申明掃地,我不敢想,是不是因為如許的威脅,她才終究落得如許的成果。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媽也很感到很焦炙。我曉得,這是因為顧國崢一死,我媽的證詞也再冇成心義,顧家承諾給我們的補償金就變得虛無縹緲了。加上縣當局和開辟商的人又每天都來家裡這一帶催促,說讓我們從速搬家,不然再過半個月,就彆怪他們開端強拆。之前協商的賠償金,遵循所謂的評價價,隻要戔戔十萬元。這點錢如果拿到市裡去買屋子,底子連首付都不敷。以是我媽一開端很焦急地聯絡顧家那兩個之前找來的狀師和助理,彷彿冇有成果,她就成日往外跑,我也不曉得她是不是到顧家還是那裡去鬨了,但她每次返來的時候,都老是一身怨氣罵罵咧咧。那天早晨,她還在飯桌上說顧家的人都不是好人,謾罵他們不得好死。
那人聞言,挑起眉頭轉過臉來,眯著眼睛細心地打量我,然後朝著我們走過來。我鬆開前台的手,轉而對他說道:“叔叔,您是顧林昔的孃舅嗎……您能不能幫我找他一下,我、我叫方沅,我就是想問他,我媽媽、我媽媽她是不是……”到最後已經不曉得本身在說甚麼,認識漸漸開端渙散,冇過幾秒,我就完整落空了知覺。
不知是不是因為那一段影象過分痛苦和混亂,腦海下認識地將它們樊籬,我已然記不大清當死神再次來臨時,我是如何樣像當初措置我爸爸的事情一樣,回家拿了質料,去認屍,然後去公安局登記。但是我永久都記得我媽渙散的瞳孔,死不瞑目標模樣比我爸爸還要慘一百倍。我還記恰當晚下了一場雨,我冇有帶傘,淋著雨到深夜纔回了家。站在燃氣灶前上麪條的時候,窗外刮出去的風俄然把火吹滅了,我板滯地看著阿誰正在泄漏著煤氣的爐盤,伸手窗戶關上,然後又鬼使神差地去把廚房的門關上,把搭在門把手上的毛巾拿下來,細心地堵住了門下的那一道通風的裂縫。然後我挨著牆角坐下來,閉上眼睛,聞到這狹小的空間裡有一股越來越濃的一氧化碳的氣味。漸漸地,心跳越來越快,頭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