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月梢頭[第1頁/共3頁]

她定了定神，才低聲道：“我冇事，廠臣不消告罪。”

徐少卿卻連著幾步湊到近前，微微俯身瞧著她。

“臣徐少卿，拜見公主。”

她微微顰眉歎了口氣，對中間道：“想是不來了，我們歸去吧。”

輕風拂入迴廊，撩動著鬢間青絲秀髮，就像有人在悄悄地撫弄。

正自發楞之際，卻見他將那兩樣東西支出懷中，跟著打了個躬道：“這兩樣東西臣雖說不信，但既是公主所賜，臣天然戴德於心，閒時學著樣兒撚珠誦誦經，不求得甚麼善果，倒能熏陶性子，想來也是好的。”

“公主是要送臣這個？”他目光垂在那佛珠上問。

她聽他明知故問，怔了怔，垂首道：“先前也說了，廠臣厚禮相贈，雲和實在感激，特此稱謝。”

堪堪隻是一刹間，人便已到了廊下，恍然間竟如一道掠影，那慘白如水的月光映在身上，輕風拂動著衣袍，使他整小我看上去空靈飄然，又帶著幾分愁悶的美。

不是說不想要麼？怎的轉頭又搶疇昔了？

“那如何成，公主如果這時走了，這會子不都白等了麼？”

此時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掠過亭簷落在他身上，胸口以上的小半截忽地冇入暗處，就如他的心機普通，如何也瞧不清楚，更不知那隱冇的麵孔下藏著甚麼。

“我久居宮外，身無長物，冇甚麼像樣的東西，可若不回禮，內心老是不安。這串珠子是弘慈庵前代庵主的遺物，年初很多，當初師父親手贈與我，廠臣若不嫌棄，便請收下吧。”

高曖還未反應過來，他便已閃身欺到了麵前，伸臂將她的腰身攬住，隨即一躍竄出迴廊，又輕飄飄地騰身而起，翻太高大的院牆，再幾個起落才著了地。

“佛珠再加一本佛經，這定是在勸臣今後放下屠刀登時成佛，以求修持證悟，不入魔道，公主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他勾著唇頓了頓，又道：“隻可惜臣忝領東廠，替皇上辦得的是稽查百官萬民的差事，若到處都一副菩薩心腸，很多事可都難辦了，這番美意隻怕臣領受不得。”

他也冇去追，頓了頓纔不急不緩的踩著石階上來。

他伸手扶住，叫聲：“公主謹慎了。”

“這……”

高曖聽在耳中隻覺有些不倫不類，可也不知該應甚麼，但見他收了東西，心頭倒是稍稍鬆了口氣，當下便道：“既是廠臣收了，那就再好不過。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北五所去，廠臣也早回吧。”

這幾下兔起鶻落，事前毫無征象，高曖隻嚇得雙眼緊閉，心頭突突地跳著，全冇想到他說的甚麼逾禮不逾禮。

她說著正要去身上摸東西，卻聽他清冷的聲音道：“不過是件玉器罷了，臣留著也無用，公主千萬不必在乎。嗯，倒是徹夜明月當空，良辰可貴，卻在這裡說話，未免有些煞風景，臣曉得附近有個好去處，請公主勞駕同往一遊，如何？”

冇出處的說句“告罪”，便伸手就抱，現在卻還自家說方法懲罰，此人可真是愈發冇端方了，如何著也瞧不出以奴侍主的謙虛，倒彷彿是吃定了本身不敢把他如何樣，拿這話來占她便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