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夜正濃[第2頁/共4頁]

離了這裡，他們還能像這般相見麼？

他冇言聲，撩撩袍子，托著碗捱到床沿上坐了。

她像是聽到一見破天荒的事情。

遲疑半晌，隻好道：“我有些心慌，廠臣若無甚要緊事，能夠再多留半晌麼？”

“廠臣如何這般說？是我本身隻顧著心急，又冇見地，才勿信了人言，乃至變成此禍，又與廠臣何乾？”

“廠臣，你……”

她聽他這麼問，咬了咬唇，心中彷彿憋著一口氣，難受得不可，畢竟還是忍住冇問，低眉掩去那片愁色。

莫非剛纔那隻是偶然間的一觸，實則是本身想多了？

“臣是奴婢，對主子赤忱不二乃是本分。臣內心恭敬公主，更將公主視作家人，但似方纔那般言語，才真叫臣寒心惶恐。”

他嘴上告罪，抬袖就去幫她抹拭唇邊頜下濺出的湯水。

他身子微微前傾，壓住些聲氣問：“公主可還記得，臣曾經諫言過，請公主儘早分開京師麼？”

“公主喚臣有何叮嚀？”

夜深人靜的，本身卻出言留他，這算做如何一回事？

“功德？”她凝眉望著他，驚詫不解。

她不料他俄然開口，說得還是端莊話，驚詫昂首望，見他也正瞧著本身，俏臉不由一窘，回聲道：“廠臣有話請說，不必告罪。”

“廠臣曲解了，宮裡我本就不慣，又怎會捨不得？隻是……嗯，驀地聽起這麼說，一時冇轉過來罷了。再說，我在宮中熟悉的，也就隻要廠臣，廠臣如何安排，我便如何做就是了。”

燭焰輕顫，像也在招搖。

想到這裡，不由幽幽一歎。

見他重又拈起湯勺，在碗中悄悄攪著，趕快抬手擺了擺：“我已喝得足了，廠臣且放著吧。”

“既是如此，那臣便順從公主叮嚀再留一留。”

高曖一一應著。

“公主莫動，這身上的毒纔剛解了，臨時不宜進膳，臣先奉侍公主用些湯水，潤潤腸胃。”

“公主纔剛解了毒，正該早些安息，臣原不該打撓這好久，隻是有些話不得不說，還望公主意諒。”

高曖本來昏沉沉的，當時的景象已記不大清了，但見世人來交常常，忙得團團轉的架式，心中也有幾分明白本身出了何事。

他瞧在眼裡，口中卻冇停，凝睇著那張俏臉帶著笑意鼻息調勻，睡得熟了，方纔收起經卷，替她攏了攏被子，起家而去……

她心頭忐忑，卻也不敢出聲，那手微顫著，垂眼靠在軟囊上發楞。

徐少卿似是從中瞧出了甚麼，卻也冇說破，點頭道：“既是公主這般說，臣便好放心行事了。”

高曖聽他俄然提及這話，不由顰起眉來。

托著那藍封冊子，用纖長的手指揭開，輕啟薄唇，唸誦起來。

她能有甚麼叮嚀？可又不知該如何說。

高曖早羞紅了臉，不自禁的又垂下頭去，可恰美意中卻漾著一類彆樣的歡樂之情。

她訝然一驚，見那冊子上摺痕毛腳殷然，顯是常常翻看而至，不由問道：“廠臣一向把這經卷帶在身上麼？”

她急生生的辯著，卻冇敢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