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子耳目[第2頁/共3頁]

“老爺子，今兒你可來晚了！”老熟客了，伴計阿三嘿嘿笑著打號召，阿三薄弱的衣衫敞開扣，暴露瘦骨嶙峋的前胸，可不是，這一轉眼夏天可就要到了。

阿三倒是嘟囔道：“有甚麼都雅的，怕去了招禍，曉得洋婆子出來的宅子是誰家的嗎？說出來怕嚇你們個跟頭。”

“春生兄，如何了？”剛結賬宣稱要“砸了人宅子”的小夥子問他。

“你就快說吧！”錢老闆瞪起了眼睛，真想把這憊懶小子的腦袋揪下來。

很快，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端了上來，鄂敏卻慢悠悠品著開胃茶，一杯茶下肚，剛好起筷，當時節包子鮮美燙嘴，最是甘旨。

肩輿旁管事的目睹不好，幾近是連拉帶拽將夷婦塞進了肩輿，而錢記包子鋪的門客就有飛步跑出去，大街上行人俄然也彷彿被打了雞血，都向阿誰巷子湧去。

鄂敏是廣東道滿洲監察禦史，有彈舉官邪、敷陳治道、考覈刑名、糾察典禮之職責，固然僅僅是從五品官員，倒是以輕製重，位低而權重，厚賞而重罰，監督處所大員犯警之行，不受處所官員節製，可直接給皇上上書的天子耳目。

葉名琛手指悄悄敲打著桌子，麵前之究竟在有些難堪，沉吟了一會兒，緩聲道：“以本官之見，還是慎重些為好，富良將軍來廣州才幾天？現在上摺子，這……”潛台詞冇說出來，這不打皇上的臉麼？

鄂敏臉漲得通紅：“製台大人看來隻想本身的出息啊！”

鄂敏深受皇恩，深悉賢人之道，以簡樸為美，以豪華為恥。就說這小籠包吧，要說下人跑得敏捷些，也斷能吃得出方纔出籠的美味兒，可他恰好體恤下人，要不辭辛苦的走三個街口來錢記吃早點。當然，家裡下人又是另一個說辭了，大家背後罵他鄙吝，不捨得賞錢。

品著茶，鄂敏戰役常一樣，盯著窗外大街上來交常常的行人看，總感覺廣州城這兩年不對勁兒，卻又說不出來那裡不對勁兒。

鄂敏鬍子翹得老高，氣呼呼道：“製台大人，我都探聽清楚了，可不是我冤他，那夷婦是香港島的暗娼，馳名有姓，一查便知！”

門客臉上訕訕，湊到小夥子身邊低語了幾句，模糊聽到“廣州將軍”四字，包子鋪裡靜了一會兒，立時就各忙各的，再冇人提這茬兒，就彷彿方纔夷婦摔在廣州城街頭能夠令滿城百姓充血之事底子就冇產生。

鄂敏漸漸坐回原位，而這時候那邊圍觀“夷婦”的人群俄然就散了，想來是被人遣散，一名方纔跑出去的門客罵咧咧的返來，罵道：“騷洋婆子，真他媽不要臉。”

葉名琛卻笑道：“侍禦大人見了這位景哥兒就知，他才情敏捷，很有見的，定能令你我茅塞頓開。”

葉名琛微微蹙眉，但對鄂敏的脾氣也冇體例，揣摩了一下，就笑道：“侍禦大人，一人計短，老兄這道摺子發還是不發，可給一人先過過目。”

……

老闆瞪眼睛，阿三卻還是嬉皮笑容的模樣，咳嗽了一聲，世人也都屏住了呼吸，阿三這才吐出了四個字，“廣州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