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如夢中姐弟相逢[第1頁/共4頁]

姚良隻好聽話乖乖地又坐歸去，月娥將托盤放下，把飯食一一取出來，拿了筷子，遞到姚良手上，說道：“倉促間也不好做甚麼東西，就先吃著這些……彆餓壞了。”

老張頭說道：“少夫人放心，我幫你看著，……如何你又返來啦？”月娥將圍裙圍上，說道：“我弟弟他一起趕來，冇吃過東西，給他做一點。”老張頭點點頭，說道：“那是，我看小少爺又瘦了很多呢。”

月娥握著姚良的手漸漸走出去，手內心少年的手，非常粗糙，握著彷彿握一塊皸裂樹皮一樣，她暗自驚心，卻隻是忍耐著，兩人出了廳，才聽到王婆子在內裡罵道：“不要臉的娼-婦，等著瞧！”

老張頭說道：“少夫人你自管去，不消擔憂這裡。”說著便西裡呼嚕也不管麪食燙嘴，就全數吃光了，又去守著爐子。月娥用個托盤盛了東西，又取了雞蛋，才端著出了廚房。

本來月孃的弟弟姚良，年紀尚小，王家嫌留下他隻廢些吃穿用度，便早早地打發他出去學徒。姚良本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公子，突遇災變，他也是個懂事聰明的，凡事也隻好忍了。王家之民氣性暴虐，更不肯細心追求替姚良找個好活計做的，那等略感覺輕巧麵子的事情，少不得還得親身上門去說，是以不肯勞煩，隻是隨便托了人，打發姚良去埠頭做那些跟船的伴計，如果有來往船隻需求人手，便來雇傭他隨船行走。

他先前來王家之時，姐姐都是偷偷摸摸出來見他，向來未曾留他吃過東西，他也懂事，曉得本身不能給姐姐添費事，以是也主動的躲著，本日本也覺得是說會話就走了，卻冇想到……

姚良手裡握著筷子，低下頭看著碗內裡的東西，煮熟了的小麪疙瘩是白玉色的，翠綠色的青菜，紅色的雞蛋，一股暗香撲鼻而來，不由地怔住了。

一時之間，麪食的熱氣蒸起來，姚良眼中的淚也一點一點的落了下來。

姚良在船埠曆練一年，脾氣也變得沉穩很多，當下說道：“我隻是見她一麵，立即就走。中飯都不必吃。”

姚良的手緊緊地捏著筷子，一手倉猝擦了擦眼淚，說道：“冇有……姐姐……我隻是……”月娥側著頭看少年，屋內的光芒有些暗淡，幸而是靠著窗邊的，他清臒的臉容，仍舊帶著年幼的稚氣，但是本該是細嫩幼滑的臉，卻因為長年在江湖上流落，曆經風霜的原因，變得烏黑而有些粗糙，月娥伸手，在姚良的臉上悄悄摸過，將那一滴冇擦去的淚抹了去，說道：“好端端的，哭甚麼呢，傻孩子，快嚐嚐看，我是第一次做……也不曉得你愛吃不愛吃。”

姚良也是驚了，不曉得幾月不見，姐姐竟變得如此短長，幾句話壓得那婆子話都接不上來，隻感覺握著本身的那隻手柔嫩暖和，一頃刻無窮感念。

王婆子原地跳腳，說道：“你仗著他來了，就更加得臉，更加跟老孃犟嘴了？”

老張頭在一邊看著，非常希奇，不斷地問道：“少夫人，你這是在做甚麼呀？”

她在門邊上看向內裡，見少年固然年幼，卻生的手長腿長，自背後看，凜冽透出一股風骨氣度來，隻不過恰是長身材的時候，大抵是吃不上甚麼好的，是以極瘦。月娥看著王婆子刁難他，他卻老是心平氣和的答覆，為了見她一麵，隻是勉強責備，心中感慨萬千，最後忍不住發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