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玲兒[第2頁/共4頁]

“我看你這幾天是跟張純學壞了，頂好的孩子，如何跟他學呢！”

第二天小鈴兒起來得很早，一向地跑到黌舍，不去給先生鞠躬，先找他的學伴。湊了幾個身材強健的，大師蹲在體操場的犄角上。

“跟他一樣？把腦袋打掉了，也不能媾和！”小鈴兒停頓一會兒，又持續著說，“明天報告會我就說這個題目，先生！我報告的時候，如何臉上總髮熱呢？”

“我叫甚麼呢？我可不要甚麼狼和虎。”小鈴兒說。

“彆美啦！給我買線去！青的白的兩樣一個銅子的！”

吃過晚餐小鈴兒陪著母親，坐在燈底下讀書；他母親替人家做些針黹。念乏了，就同他母親說些閒話。

“越短長越好啊！你說虎不好，我不跟你好啦！”李進才撇著嘴說。

“你都忘了！哪一天從外邊返來不是先去抱你，你姑母常常地說他：‘這可真是你的金蛋，抱著吧！將來真許做大官增燦爛祖呢！’你父親就眯睎眯睎地傻笑，搬起你的小腳指頭，放在嘴邊香香地親著，氣得你姑母又是惱又是笑。——當時你真是又白又胖，實在地愛人。”

“娘啊！開門來！”很暴躁地用小拳頭叩著門。

“學技術，我可不乾！我現在當級長，漸漸地往上升，橫是有做校長的那一天！多麼好！”他搖擺著腦袋，向他母親說。

“先生！她們值日，老不痛痛快快的嗎？三小我搬一把椅子。——再說我也冇拿槍比劃她們。”小鈴兒惡狠狠地瞪著她們。

正說得歡暢，先生從那邊嚷著說：“你們不上課堂溫課去，蹲在那塊乾甚麼？”一眼瞥見小鈴兒聲音略微和緩些：“小鈴兒你如何也蹲在那塊？快上課堂裡去！”

“誰跟張純在一塊來著！”

“先生！我不消掃地了，先畫輿圖吧！展開覽會的時候，好讓大師看哪！你不是說，我們國的人，都不曉得愛國嗎？”

“你這孩子！一點端方都不懂啦！等你孃舅來，還是求他帶你學技術去，我曉得李鴻章乾嗎？”

“對！——但是倘若把衣裳撕了，我母親不打我嗎？”小鈴兒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土。

他母親還是做她的活計，小鈴兒躺在被窩裡，把頭鑽出來鑽出來，一向到二更多天賦睡熟。

“不記得！等我回家問我娘去！”小鈴兒哭喪著臉，說話的時候，眼睛不住地往彆處看。

“娘啊！好痛快！他們敗啦！”小鈴兒睜了睜眼睛，又睡著了。

“你倒是聽完了！你大舅等你半天，等得不耐煩，就走啦；一半天還來呢！”他母親一邊笑一邊說。

“在哪兒呢？大舅！大舅！你如何老不來啦？”小鈴兒緊緊地往屋裡跑。

“娘啊！你要上學，可真不可，李鴻章早死啦！”從書包裡拿出畫片，給他母親看，“這不是他，不是跟日本媾和的特工嗎！”

“先生！感謝你——這小我是誰？”

“快跑，快跑，開槍！打！”小鈴兒一拳打在他母親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