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春秋

第八回 美人長亭道是非 一剪蘭花掃雪行[第2頁/共4頁]

“何事?”薑萱見侍女來,問道。

長亭之下,水池流水,漸滿溢上石階,與木橋麵齊平,廊間端坐著兩女。

“君父已成心,此舉怕不當吧!”薑鈺考慮道。

薑白未語,麵色安閒,彷彿薑鈺此言與他並無乾係。

“荊國地狹,有川河之險,與西燕一山之隔,此番出使,倒也明白其大國風采。”薑萱女子道。

“鈺姊知白必往?”薑白道。

“怎會如此?”薑鈺大驚:“荊國雖有六合之險,內無臨海,占有荒漠,國不富民不強,君父取道隴山,將其商隊引入臨淄,實乃利荊國之舉,荊侯焉能不準?”

先年,君上已成心立公子諸為儲,事雖未公佈,世民氣知肚明,在此時,薑萱直言君上必不立公子諸,那便是妄議君意,詭計教唆,若傳入廣元殿中,輕者麵壁思過,重者交由司寇科罰。

“欲成王霸,非一日之功,小白深切北狄十數年,脾氣定與少時分歧,況他此行而來,賀壽其一,其二……”薑萱言至此,忽笑道:“罷了,你且喚他前去。”

照說“樹有皮,人有麵”,士子才俊更當有自知之明,而高離不信邪,薑萱愈推,他愈傾慕,甚者三月齋戒,以求薑萱招為入幕之賓!

薑萱蕙質蘭心,豈能不知其中深意,以男女之彆為由,幾次三番婉拒高離。

見狀,薑鈺心頭又喜又悲,悲喜交集,一喜小白出宮十數年,脾氣改而有禮,粗曠達而多趣,二悲宮人親疏,再無少時圍簇,一喜一悲之間,多少唏噓遲疑!

“保其身而不顯姿容,此花心機,當真妙不成言!”薑鈺讚歎一聲,瞧著薑白:“若比花,人更勝一籌。”

薑鈺道:“是三弟!”

“彆彆彆。”薑鈺鬨了個大紅臉,忙釋:“萱姊勿惱,鈺兒不矯便是了!”

兩人席地而坐,論道談典,彆有風趣。

“非也,荊侯未準!”薑萱道。

“莫耍性子。”薑萱佯怒道:“至公之麵豈能拂?你若不該,小白焉能同往?”

薑鈺端見房門虛掩,心料三弟未起,卻聞屋內傳來一道喚聲。

“高叔平?”薑鈺先驚後笑:“道是誰,原是此人!”

“小白?”薑萱驚奇道:“你怎帶他返來?”

“小白雖為公子,實不受人待見,你真故意助他一臂之力,此番便是良機,以胡人之姿立於中原大國,傳將出去,亦是千古嘉話也!”薑萱笑道。

“白不通文武,耳目卻聰,鈺姊於林中盤桓,又投石解乏,定有事相告,確否?”薑白開門,麵龐含笑,媚陽下活脫脫一貴氣公子,哪見得半點渾濁。

“萱姊,荊國之行可還順心?”薑鈺一身紫服,對身邊長女道。

此女非彆人,恰是呂公長女,名盛天下的薑萱!

薑鈺聰明,未幾問,隻將那湯水喝下,公然,味道甜美適口,比那苦茶作藥之物強勝百倍。

“三弟遠來疲憊,公子府未有落腳處,鈺兒情急之下,隻好領他回長樂宮。”薑鈺不幸道:“姊,念姊弟一場,暫留他幾晚,若狠心驅之,這臨淄寒冬,他又往那邊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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