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浴火涅槃[第1頁/共4頁]

“你起來。”義隆感覺越來越沉悶。他俯身切近姐姐，抬高聲音道：“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皇姐你身為皇家公主，連起碼的防人之心都冇有，一世懵懂無知，被人操縱。皇姐你該醒醒了。”

“噓——”小廝乾脆把茶博士撩到了一邊，靠近悄聲道，“昨夜裡，半個太病院都被召去了。今兒一早，金閣寺的心一大師也被請了去，下午啊，連臨城裡的名醫世家彭千手也被拉過來了。”

芙蓉抬頭看著她，淚迷了眼：“芷歌死了。”她舉起雙手，素白的袖口上一灘褐紅色的血漬，在微光下頗是觸目驚心。她哽道：“這是她的血。她吐了好多血。渾身的血都彷彿吐潔淨了。”她絕望地捧高雙手：“你看看，這就是你的皇後乾的功德。”

“人冇死，做甚麼法？”劉義隆踱近，微微躬身，俯視著芙蓉，“皇姐，欺君是連累九族的重罪，皇姐竟也跟著他們瞎混鬨，置家法國法於何地？”

義隆踏入芷蘭院時，燎原的火勢已垂垂頹去。隻那團火還清楚可見架在柴堆上的是一副擔架。火舌將那副擔架緊緊纏裹，看不清那擔架上的是甚麼。

義隆有些悵惘地看著姐姐，試圖從那滿臉的淚痕翻尋做戲的哀痛。但是，他找不到。

不，那擔架上實在已經冇有誰了。

義隆走得很急。

梵文誦經裡，異化著癡癲男人降落絕望的抽泣。

茂泰和到彥之驚奇地互視一眼。到彥之依言上前去摘燈籠。

“南城怕是出大事了。”

芙蓉垂動手去，臉上掛滿淚痕，倒是笑道：“我還覺得你來是想見她最後一麵呢。卻本來是。”她笑著直點頭：“你若不殺了你的皇後，小四是不會諒解你的。”

“南城？哪個大官府上。”

喬之也跟著父親叩了下去。

芙蓉住步，癡惘地望著那片紅光，淚再次迷了眼。她雙手合十，虔誠地禱告道：“浴火涅槃，求佛祖祐芷歌來世順利。”

義隆撂開他，衝茂泰道：“朕要出宮，馬上。”

到彥之冇見主子這般起火過，下認識地縮退了一步。

司空府亂了。

一起都是帶路招魂的白燈籠，白晃晃得刺目。和尚們誦經的降落聲音浮在灰濛濛的天空， 周遭的氣味都是沉鬱的。

已經快燒冇了。

“朕問的是徐芷歌！”義隆驟地起家，邁近幾步，怒道，“她人在那邊？！”

半醉的男人頓時來了興趣：“徐家鄙人死了人嗎？怎的？又死人了？”

隱在圍牆暗影下的兩道身影卻踱了出來，是徐家父子。

陡地，義隆住步。

“不成能！”義隆怒地打斷，逼近幾步，“皇姐你陪著徐家人做戲，做得過了。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一群和尚圍著火光打坐，正在誦經做法。

徐羨之踱到亮光下，冇有施禮，隻定定地看著天子。隨在他身後的嫡子，也冇施禮，望向天子的目光遠不如父親啞忍淡定，那雙泛紅的眸子清楚地透著肅殺之意。

待聖駕到達司空府外時，天已微微明。司空府外，一眾仆人跪迎聖駕。家主徐羨之不在，便連嫡少爺徐喬之也不在，隻剩一個瘦瘦的小小少爺，渾身微顫著跪在最前頭。他身邊跪著的富陽公主，麵龐蕉萃，眼圈紅腫，挺直著身板，直直地盯著已馳到近旁的聖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