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以退為進[第3頁/共4頁]

他不由走了疇昔，伸手撫上她的臉，拇指婆娑著濕噠噠的淚水。

“隨我來。”

車隊走得並不快，夏季日頭正烈，蕪歌早躲進馬車裡歇涼，十九跟著，婉寧留在公主府照看芙蓉。

義隆是在晌中午分，趕上他們的。便裝的鐵甲軍，黑壓壓地追逐上來，驚得馬隊的保護，俱都操起了傢夥。

“我冇有不對勁。你第一回要我做潘淑妃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想住在宮外頭。是你執意要封我為妃的。”蕪歌的語氣很平平，“哪怕此次是我主動提的，我也冇存要進宮為妃的心機。”

商行的馬隊，凡是一走就是幾個月，登山渡水，魚龍稠濁。除了商行的管事，另有禮聘的保護，搬運的小工，好點的馬隊乃至會帶上幾個廚娘。廚娘普通都是小工的親眷。

她舔了舔唇，接下來的話有些哽咽：“阿車，我纔是一無統統的阿誰。連姓氏和名字都冇有。”

義隆更加怔然。上一回看她如許哭，還是在平阪，當時，她看到他中了毒，也是癟嘴哭得毫不收斂。

義隆的神采在聽到“春夢”和“尋歡”字眼時，驀地陰沉了。他張了張嘴，卻有些詞窮。

驕陽驕陽下，她抬頭望向立於頓時的月白男人。揹著光，那張清雋的麵龐瞧不清楚神采，隻月白袍子的斑斕紋路在日光暉映下閃著一圈銀光，瞧著真有幾分神仙纔有的玉樹之姿。他身下的追風馬，認得蕪歌，歡暢地踢踏著蹄子，是想靠邇來的，卻被神仙般的男人扯緊韁繩勒了歸去。

“那你現在是誰？”義隆問，眸底壓下的不悅又浮了起來。

義隆的手卡在她的臉上，淚水落在指縫，他頭一回感覺淚水是炙燙的。他悵惘地說道：“朕也在想，你我還能如何。如果能夠重來，朕不會去金閣寺劫你，朕會在你十六歲的生辰，停止一場比五年前更昌大的婚禮，朕會燃一夜的煙花，讓建康成一座不夜城，讓天下人都膜拜朕的皇後。”他說著說著，眸底也染了幾分清潤的潮意。

當蕪歌領著馬隊，浩浩大蕩地出了建康城，連義隆也感覺這是小幺終究沉不住氣，要玩點把戲了。實在，小幺能啞忍到此時，已在義隆料想以外。

義隆的麵色褪得慘白。

鐵甲軍都是單騎，未幾時就把車隊團團圍住。

堪堪三字，義隆就掉轉了馬頭，驅著馬走向官道一側的林蔭深處。

“好了，彆哭了。”義隆輕拍她的背，也顧不得這是不是她的心機了。哪怕是心機，如許的撒嬌和逞強，也是受用的。

“現在皇姐危在朝夕，你說你要販糧北上，你本身感覺能夠自圓其說嗎？”義隆切磋地看著她，“販糧也好，徐湛之也好，在你眼裡，又算得了甚麼？”他實在想說的是，你曾經深愛，不吝以死相護的人，眼下都算不得甚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