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年成殤[第1頁/共4頁]

“棋局既開了，便該下完。”他的目光冇半分落在她身上，隻儘數吸附在麵前的那團淺碧色上，“既困了，方纔便該多睡會兒。”

兩天一夜未曾進食，她早已精疲力竭，回房，倒頭便睡了去。

熱誠，隻要效鮮血才洗得潔淨。

孃親隻當她不堪屈辱，還在欣喜，卻無異於在她的傷口撒鹽，“你放心，我與你爹都籌議好了。這個後位本就該是你的，也隻能是你的。你四嫂會讓她的奶嬤嬤與那宮嬤嬤一道，諒他們不敢信口雌黃。”

“離我遠點！”她壓著怒意，推開他那刻，抬了眸，那雙清潤的眸裡似燃著烈焰。

世人皆說，蘭陵郡有兩寶，蕭家兒郎，潘氏貴女。蕭家郎頻出治世之才，潘氏女可母範天下。

芷歌直起家，抬袖拂去唇角的血漬，淩傲地微揚下巴，目光卻有些失了焦距。她穩著步子，步步似踩在心尖，她疼得心抽，行動卻愈發穩地拜彆。

那女子嬌羞地撫了撫有些疏鬆的鬢髮，紅著臉低了頭，一副羞於再開口的模樣。

母親是為保她而死。她乃至冇在父親衰老哀慼的麵龐裡，翻尋到一絲不測的陳跡。

當家主母潘氏，留血書，吊頸他殺。

不知等了多久，那道殿門纔對她敞了開。

“貴妃”二字像在芷歌血液裡種下了仇恨的巫蠱，她的呼吸變得短促，暗淡的眸子點了火光。

到彥之斂眸，退了一步。

母親丁寧了她很多，如何治家，如何馭夫，如何教子……

徐家，必死一人。

現在，他竟派了教養嬤嬤為她驗身。

徐羨之到底還是心疼這個老來女，歎道：“他對你殷勤備至十餘載，不但騙了你，連為父都給騙了去。是為父識人不察，此事不怨你。他與我徐家現在已撕破臉皮，勢不兩立，不管你嫁不嫁得成，情分都得斷了。”

“徐蜜斯？”他的暗衛統領到彥之不知何時，竄到她身前，伸手便要扶她。

她的四嫂便是富陽公主劉芙蓉。富陽公主與當今聖上雖非一母同胞，但劉義隆自幼喪母，年長他六歲的芙蓉，自幼便關照他。姐弟可謂情深。有公主主持公道，宮嬤嬤確切不敢作假。

在老妻他殺之前，徐羨之不是冇想過退而求其次，待女兒保下妃位，孕下皇嗣後，再與劉義隆秋後算賬。到時，陛下駕崩，幼主即位，她的女兒是名正言順的太後。他進可挾天子以令諸侯，退可幫手幼帝保住權位。

此事，貳心知肚明。便連到彥之和歐陽不治，也是曉得內幕的。

芷歌裹著素縞的身子顫得像一片被朔風囊括的殘葉，隨時都會殘落。

可他當著她的麵，與這女子這般作為，便是硬生生地澆滅她心頭殘存的那點希冀。

“這門婚事，鐵定是不成了。”母親一瞬似老了十歲，“罷了，是你命裡該有這一劫吧。你還年青。統統都會疇昔的。隻吃一塹長一智，幺兒啊，男人的心，此後都莫信了啊。”

父親治家何其殘暴。

她有這大宋皇宮獨一的特權，不消詔令，便可通暢無阻地收支各道宮門。

跨過那道殿門，一股血氣翻湧，她折腰，殷紅的血順著嘴角滴落在石榴色的衣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