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避走佛刹[第2頁/共4頁]

她的目光超出墨黑的肩頭，滑向杵在門口的那襲泥色僧袍，“心一，殺生是罪惡，但不殺濫殺無辜的劊子手，更是罪惡。心一，殺了他。”

宮人領旨上前。

“芷歌病了，這幾天又不吃不喝，已經吐血兩回了。”芙蓉見帝王的麵龐總算起了些許波瀾，愈策動之以情, “父親執意送她去金閣寺。如許下去，她會……死的。”

“放――”明嬤嬤被點穴定住，阿誰“肆”字卡在了嗓子眼。

狼半夜進到配房，劈麵就見那張嵌在泥黃軟枕裡的慘白麪龐。

義隆蹙了蹙眉，淡聲道：“皇姐如果在徐家受了委曲，大可回宮來。你是朕最愛重的公主，比徐喬之好的駙馬多的是。”

芙蓉的臉煞白。

屋外的打鬥，毫無停歇的征象。

明嬤嬤呆住：“蜜斯？！”

她微微抬頭，淚眸未乾卻笑意盈盈：“出嫁從夫，我與喬之生同衾死同穴。”言罷，她覆上近侍的手，一步一階地走離皇城。

她的小姑子，有救了。

她偏頭，窗門緊閉。

芷歌抬了疲遝的瞼：“屋外何事？”

是狼半夜。

明嬤嬤那雙紅腫的眸又排泄淚來：“今後，老奴會守著蜜斯，寸步不離，凡是老奴有一口氣在，都由不得他們再傷著蜜斯半分。”

“既守著我，今後便聽我的。讓他出去。”

芙蓉立在殿中心，神采慘白，眸子通紅，鬢髮都有些狼藉，全然失了公主的鳳儀。

未幾短短幾日，金閣寺廟門下的阿誰明豔少女，似脫了人形，蕉萃如一朵已近殘落的木槿花。

“你明知那不成能！”芙蓉揪住帕子，順勢攀住了弟弟的衣袖，“阿隆，算皇姐求你。我在徐家餬口這麼多年，徐家並無不臣之心。不是非鬥得兩敗俱傷不成的。趁現在另有轉圜餘地，阿隆，你――”

她用力咬緊阿誰“死”字，但是，這並未能喚起薄情帝王的惜玉之心。一起來宮裡，實在，她已推測會是這般風景。她的皇弟，肖極了她的父皇，生得一副公子如玉的皮郛，內裡倒是心如鐵石。

她的聲音比縹緲的捲菸還要輕，聽得嬤嬤又是一個勁抹淚，直恨聲道，“阿誰賊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找到這兒來了。蜜斯您放心，故意一大師在，不會叫他再得逞。”

芷歌止了咳，腦袋有力耷在嬤嬤的臂彎裡：“明媽，讓他出去。”

“都給本宮退下！”芙蓉低喝，淚滑落臉頰，她拂了去，“皇上，我想跟你伶仃聊兩句。”

“我問的是芷歌！”芙蓉哽咽，“我是看著你們長大的。姐姐不信，你對她毫無情義。徐家是如何的人家，你很清楚，你如許做，會斷了她的活路的！”

徐喬之總算回了神，緩緩扭頭看向老婆，因熬夜密佈血絲的眸閃著禁止的憤恨：“公主該回宮問問你的好弟弟，如何能這般狠心，逼得她走投無路。”

屋外的打鬥，隨之也突然停了。

芙蓉心虛地垂了瞼：“我問過，也勸過了。可――”她張嘴，她堂堂公主，在夫家一貫受恭敬，當下是她從未曾經曆的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