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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弘佑揉揉太陽穴，也不覺得忤，拿過一邊的筷子夾起淩淵為他布好的菜送到嘴邊。

趙弘佑朝他微微一笑，擺擺手道，“無妨事，朕有分寸，現在便按早前的打算，讓燕尚江心中屬意的那人接任王培晉職位，你暗裡叮嚀吏部侍郎，若非極其要緊之事，讓他莫要逆了新任的吏部尚書。”

真真是好笑，他竟然也會有如許的一日，當年被燕伯成及徐良慶，乃至厥後的燕尚江壓得幾近要透不過氣來，他都未曾有過這般失態的時候，現在因了一名女子，一名待他偶然、不知好歹的女子，他竟是落到要借酒消愁的境地！

“都給朕出去！”正感吃驚間，又聽趙弘佑冷冷地叮嚀。

將本身砸向軟綿綿的床榻之上，他怔怔地凝睇著帳頂，雙眼垂垂變得迷朦，半晌以後，他低低地笑出聲來，好一會才抬起手臂掩著眼眸。

始終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淩淵見狀，上前一步輕聲道，“國之蛀蟲需求除，可皇上也得保重龍體，臣聽聞皇上已經接連數日安息不到三個時候，長此以往又怎吃得消！”

淳芊應了一聲，取過一旁架子上搭著的棉巾，行動輕柔地為她絞著頭髮。

他用力推開了門，直奔向那張伴了他生母十餘載的大床，一屁股坐了上去。

滲著涼意的夜風劈麵撲來，偶爾響起的幾聲蟲鳴愈發襯得夜空淡涼如水，兩旁風景緩慢地從他身邊掠過。正在巡查著的禁衛，隻覺麵前一花，一股冷風拂過，待要定睛細看時，卻不見任何人。

蘇沁琬拿著梳子，一下又一下地順著滿頭如錦鍛般順滑的青絲，行動稍頓了頓，微微側頭向身後的淳芊道，“我摸著像是仍有些濕，你再拿棉巾來絞一絞。”

蘇沁琬被他這陰寒氣味給嚇了一跳，嘴唇抖了抖，倒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半晌以後，他倒在床上，扯過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覆到身上，深深地嗅著那一陣熟諳的芳香，那是他的母後生前最喜好的梨花香。

“嗯……奴婢一時也想不出，就是覺著您有些處所不一樣。”淳芊憂?地皺起了眉。

這話如同撲滅了爆仗的火，將蘇沁琬幾度壓抑的氣憤一下便引了出來。

趙弘佑麵如白紙，踉蹌地退後幾步，翻江倒海般的絕望感朝他湧來，心臟更像是被鈍刀漸漸地磨著，一下又一下，痛到極至，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