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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你到正殿去尋素桐，就說念在徐常兩家的親戚情分上，請淑妃娘娘見我一見！”很久，她猛地抓住琉璃的手，哀聲哀告道。

“良娣，喝了藥，病纔好得快些。”琉璃溫聲勸道。

天子就是天子，腦筋裡的彎彎道道又豈是她一介小小女子所能對比的。

常良娣的死訊傳到怡祥宮時，蘇沁琬一個不慎差點將茶碗打翻。她正開端思疑常良娣是不是在那件事中扮演了甚麼角色，現在她竟是一病不起去了？

“雲蓉……”眼角餘光瞄到雲蓉站在她身側，蘇沁琬順口便叮嚀，未儘之語卻在看到雲蓉微微顫抖著的身子後頓住了。

常良娣被踢得四臟五腑都移了位，腦筋裡嗡嗡作響，卻還是將徐淑妃這番話聽入了耳中。也不知從哪來的力量，她掙紮著爬向徐淑妃腳邊，又哭又求地抱著她的腿道，“禍不及家人，望娘娘寬恕常家高低，嬪妾縱是死了也毫不忘娘娘恩情！”

正殿內的徐淑妃聽了素桐的回稟，懶洋洋地抬眸瞄了她一眼，不過半晌便將視野重落在新染了蔻丹的指上，“她說的也有理，再如何說她也算得上是本宮的‘表妹’，不看僧麵看佛麵，念在常家這些年還算聽話的份上，本宮便發發慈悲，親身去見她一麵吧！”

“不，會遲的，再不說我怕今後就冇機遇再說了，你快去，去啊，去啊，咳咳……”常良娣連聲催促，到最後倒是死力咳嗽起來，直咳得琉璃神采都白了。

良娣常氏，薨於啟元六年十仲春初七。

很久，常良娣才‘撲通’一下跪在她麵前，低聲哀告道，“嬪妾犯了那樣的事，便是千刀萬剮也不敷以平複娘娘氣憤，娘娘心慈才容嬪妾苟喘殘延至今，隻是嬪妾所作所為便是老天也容不下，這才得了這場病，想來光陰無多。嬪妾不敢求娘娘諒解，但求娘娘念在家父對相爺忠心耿耿的份上，莫讓嬪妾所做統統連累常家。嬪妾來世做牛做馬也會酬謝娘娘大恩大德！”

早就在宮女的服侍下換了衣裳的常良娣勉強撐著身子向她行過了禮，徐淑妃皺眉望瞭望她氣喘籲籲的模樣，施恩般隧道，“坐下吧，本日便讓我們‘表姐妹’好生聊聊。”一揮手，屋內的宮女便見禮輕手重腳地退了出去。

不過喝了幾口，琉璃再要喂的時候，卻被對方悄悄伸手擋住了。

“罷了罷了，就當本宮日行一善，總歸她也冇幾日了。”徐淑妃施施然地拂了拂袖裙，伸手搭著素桐起了身，這才款款出了殿門，一起去了常良娣地點的東側殿。

“女人又何必與這等背主之人多廢口舌，直接交由貴妃娘娘發落便是！”鋒利的寺人聲俄然響起，讓低泣著的淳芊一下便止了眼淚，緊接著一隊整齊的燈籠呈現麵前，四週一下變得通亮如白天。

“……多謝，多謝娘娘大恩！”她漾起如釋重負的笑容，恭恭敬敬空中對徐淑妃伏倒在地。

太累了，她本就不是甚麼聰明人，卻恰好進了聰明人堆積的皇宮內苑，絞儘了腦汁做了一件不勝利的‘聰明事’，現在她終究能夠歇一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