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關山幾次重逢,人事俱已非[第1頁/共3頁]
敖閏頗願依女意,也是暗對他兩個行動有些謹慎,恐爭鬥大了,乾係於龍族。那孫木由他焉能不究其秘聞?也是個毀天撞地的主,不定哪日便要惹出大禍,當下未張揚,當時也好推說無關,隻把女兒收了去,管她滿身而退也。
目睹著一根百來丈竹,呀拉拉作吼,與那一檑一劍,撞了數十合,膠葛不清。忽而那敖氏頻頻失神,每覺夫君在右,而怪偏在是處,劍鋒到此,不免要向孫氏而去,莫非此物有瞬回身形的本領不成?
孫氏聞之,亦覺有理,卻念世事如白駒過隙,心有淒惶,暗道:故親不見,舊跡全匿,果然好麼?即起心動念,要使出拿千山,縮萬仞的通巔本領,自提了這裡山嶽,攜往外洋而去。
孫氏現在早非昔日渾沌蕩子,敖湚兮所言深意,他豈不曉?隻道是這般六合雖不美滿,還是抱殘追好,守缺向豐。
“速速誅之,莫再逡巡!”
士纓皂冠,服諸青袍,雜他方之儀,融我域之禮,合和專為真情義;
隻因是夜滿月如盤,大若天輪,皎攝萬千,光覆無邊。卻待誓願已畢,忽朗照愈顯,燦星倏隱,黑空濛白,一時候滿月頓作白日,夜雖未央,晝已至矣。
不知過了幾時,其忽回問女:“抑或天不欲我結婚?長在他鄉,苟一歸此,全不覆在。如果凡夫,未曾為天下建功,後鄉無神庇佑則罷;我等前安鯤鵬之難,後定欒葉之災,蓋是地老虎,緣何不惠我?”
男人聞言,心下已知其間所論,現在這警幻之位為女媧敕封,比之天庭文武,又在外洋安閒,乃是手腕在身,威權在手,又不逢上官束縛,實非戔戔猴母、怪道可比。那親生的見了六合之母,尚須下跪,這非親的豈能得庇護?
雖言不欲奔告,可那真君畢竟是外洋八千國土同奉的尊神,以女媧娘孃的誥命也須給下不小的麵子。諸國眾生聞天示兆,中有相師達者,覺為警幻婚姻,覺得大事,紛繁欲廣慶。斯時,這仙子卻未推讓,自與孫氏交耳定了,便擇穀旦受其扶養。
此事倒是要應古禮,隻是少了很多人事,一無高堂乃舅姑,二缺主儀並冰人,兼未築明台,堪差來賓,公然礙了陣容。隻是這兩個俱非平常俗子,亦不窮究門道,不過有了典禮,上告六合,下定兩心罷了。
當下,有風悄悄拂麵,已入晴夜,玉蟾如盤,萬星祥密,灑光於穀。他二人屏退旁士,即著定盛裝,就在山心尋一處,望月而禱,恰是:
不過月輪雖滿,忽逢穹蒼有變,無端風至,靉靆側重,那皎皎月華,水影不得如鏡,波瀾浮皺,形散扭曲,漸而裂作激波,便有波紋催動,淅淅瀝瀝,嘈嘈切切,不複晴空,雨勢滂湃也。
彼其散卻消逝,高嶽如舊,大陽漸晦,白光精聚於核,四野明麗消脫,歸於暗晦,日轉為月,又是中秋也。
孫氏終撼山而去,當下已知那怪物本源,隻是心頭一顫,那聲“娘”字終未出口。
木由見她欲講,便許道來一聞。龍女乃曰:“昔逐鹿大會,有外洋擂客,名但尼,數戰皆敗,幾至汰退。觀者以其為猿猴出身,待其登台,投甘蕉相譏。人覺得彼將怒,或無能,孰料其安然拾起,悠悠啖之,立勇鬥狠,終取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