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憶前塵[第1頁/共2頁]
也是機遇所至,二皇子蕭世謙受命調劑三月三日臨水宴飲之事。許是脾氣差的不太多,皇子公主當中,唯有他與她最是親厚。自知浠夫人是毒亡,姈兒愈發激烈地想曉得本相,卻一籌莫展。現在不但舉目無援,且不知那下毒之人現在那邊,凡事還需避人耳目。雖在深宮,卻也聽聞攬月閣根深葉大,值得一去。上巳節當日,姈兒帶著婢女流螢喬裝隨行。
出了宮門不久,倉促支走指路的侍從,姈兒便發明身後有人跟著。她催促流螢加快腳步,身後的男人卻仍安閒地走著,似是已然曉得了目標地。攬月閣就在麵前了,紅漆高柱,匾額上鎏金的大字在驕陽下龍飛鳳舞。姈兒更加嚴峻起來,忽又想起本身是一身男裝,因而壯起膽來轉頭喊道:“你——”
適逢宮中鼠患頗擾,幾個宮女在殿前提起毒鼠的體例。姈兒忽的心頭一震,握著玉笛的手盜汗涔涔。“毒已入心……光陰無多,毒已入心!”她隻覺口中苦澀,腦袋一片空缺。很久,她坐回到榻上,試圖從遼遠的影象中搜尋出些蛛絲馬跡來。果然如此,事情冇那麼簡樸。
昔有摘星樓,今有攬月閣。攬月閣是建康城火食最盛的酒樓,來往之人魚龍稠濁。上至廟堂之高,下達江湖之遠,日日生出些秘辛與流言來,當然也有姈兒所求的本相。而傳聞所至,最奧秘莫測的倒是酒樓身後的仆人——出雲公子,這裡暫按不提。
一來二去,兩人早已不知姈兒和柳宴去了那邊。此時他們已經停在攬月閣的飛簷下,柳宴微微仰開端說:“還記得那日的霞光麼?”姈兒看著此時幾片薄雲的天空感慨道:“天然記得,以後再也冇有見過那樣美的傍晚了。柳宴不語,隻是看著淡淡地笑著。他不像顏靖臣那般不苟談笑,姈兒卻總感覺那笑裡帶著些疏離。
自古人逝去,主上鮮少踏入這長樂殿。四位公主當中,隻要她蕭雩姈年未滿二十,亦未建府邸。仆人無勢,偌大的宮室就更加冷僻起來。冷僻卻也有冷僻的好處,不管後宮的女子鬥得如何短長,姈兒老是被忘記的阿誰。
流螢看著泄了氣的姈兒,有些不解,卻還是小聲提示她:“公主,閒事要緊。”姈兒打起精力看了看四周形形□□的人,談天闊地間摻著些她聞所未聞的穢語,隻覺喧鬨不堪。這時先前的伴計卻來到桌前,如有所思地看著她說:“樓上雅座,有人相邀。”
她常常固執當年遺下的一支短笛,睹物以寄哀思。淡青色的玉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她細細地看著。指腹劃過不平整的雕鏤處,上麵留著一行蠅頭小字。待姈兒年事漸長、漸通文理之時,看“得誌日無多,獨舞衣如新。”這句倒也合適仆人當時的表情,隻是落款處“十二樓”三字筆力蒼勁超脫不似彆的,令人無從得解。
“跟”字被她硬生生吞了歸去,她看著男人已超出本身邁向了酒樓,小伴計立馬熱忱地號召起來。此時兩人皆因姈兒俄然的一聲轉過身來。僅一眼,卻似積年的春日微風拂過她的心間。那男人同蕭世謙普通二十來歲的模樣,卻有著她未曾見過的明朗。姈兒側頭攏了攏鬢邊落下的一綹頭髮,複又看著他道:“曉得攬月閣如何走嗎?”話一出口便感覺有甚麼處所不對,卻仍故作天真地保持原狀。身邊的流螢和劈麵兩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