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 河水岸邊[第3頁/共4頁]

林一抓著老婦人的手，沉默很久。他一個活了近四百歲的人，竟不敢麵對一個凡俗老嫗的那充滿白翳的眸子；或許是，怕接受不起一個慈母的殷殷等候……

遊移過後，林一佯作李大頭的嗓音應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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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空當中，那位神道門的修士不無對勁地哼了一聲，隨即禦劍跟從。地上的水溝阡陌間，一道人影倉促逃竄，非常狼狽。

聞聲，百感交集的李文氏禁不住再次緊緊抓著林一的手，好一會兒，才如釋重負般地長鬆了口氣。她帶著光榮的神采，含淚泣道：“兒啊！娘真怕又是場夢！真怕你又不見了……”

林一忙將李文氏的手悄悄擋住，說道：“邊關風沙甚大，且比年交戰不休，不免如此！因退役十年期滿，這才榮退返家……”

林一瞥了那人一眼，有些泄氣地罵道：“老子還要趕路，你他孃的有種就彆跟過來！”言罷，他不再理睬對方，發揮禦風術急遁而去。

“哼！飛不起來不要緊，老子還是殺人！”

飛劍急襲數十丈，去勢殆儘一頭栽了下去。冇了落處，數十道倉促而就的禁法混亂空中。而林一本人不過又躥起三五丈，便如片樹葉緩緩落下。

半晌以後，林一循著一線亮光，徐行到了草屋的門前。遊移了下，他伸手悄悄叩響門扉。虛掩的房門回聲而開，隨即有凳子倒地的動靜，接著一個又驚又喜的顫抖嗓聲響起――

那對師兄弟一愣怔的工夫，林一俄然扔下酒罈子，身形驟但是動。不過閃念之間，他已高高躍起十丈，瞬息欺至那‘師弟’的身前，驀地劈下一道劍光。對方大驚之下纔想行動，便“砰”的一聲炸成了兩半。

林一收起了飛劍，抓起了地上的酒罈子。將其泥封捏碎了，昂頭便灌了下去。酒水淋漓……

不過，此情此景卻讓林一遲疑起來。趙聾子婆孃的那哀絕而冷酷的神情，在他麵前久久揮之不去。如果李大頭的老孃得知凶信，又該如何？佯稱李大頭活得好好的，吃得下睡得著，以後便回身拜彆，將神道門的人引開了事……

看著這孱羸不堪的李文氏，林一悄悄搖了點頭。他雖用靈氣幫著白叟調度身子，卻亦曉得對方的來日無多了……

“停止！我有話說……”

恍忽之間，林一眉梢聳動，禁不住長歎了下。若李文氏曉得等來的又是一個夢，或是聽到她的大頭兒早已不在了……

林一微愕，忙長袖一甩，便已將老婦人悄悄抱了起來，又往前兩步，將其悄悄地放在牆角的一張竹床上。隨後，他哈腰扶起倒在地上的竹凳，挨著床邊坐下，順手抓過老婦人的腕脈，抬首四望。

李文氏忽而詫然問道：“大頭，你好似清臒了很多，又為何本日纔回轉……”說著，她又抬起顫抖的手，彷彿是想把夢境拽入往昔的回想，再讓之成為能夠觸摸的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