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流年似水[第1頁/共4頁]

夜闌人靜，長生街上林立的店鋪陸連續續熄了火燭。穀小扇久久鵠立在月色下，一動不動，身後投下一道長長斜影，寥寂如夜。

“二兩鹵牛肉，一份清蒸鱸魚，一盤小蔥拌豆腐，兩碗鮮蝦雲吞……”店伴計敏捷地報上菜名，風俗地詰問道，“女人，就是這些？還需求加些甚麼嗎？”

林伊人拂袖隔空輕劃，直切穀小扇右腕，穀小扇神采大變，手中絕韌鈴繩幾近拿捏不住，身形不穩，方寸大亂。

穀小扇聽著陸芊芊點菜，一邊敲著竹筷，一邊不竭點頭，口中叨叨，“對，對，對……”

“哎呀，把穩些！”陸芊芊不滿地扯過承擔。碎花承擔翻開一角，淺紫色的裙裾上，紅色淩霄花爛漫妖嬈，美輪美奐。

“沈東籬，”穀小扇倉猝上前幾步，攔住林伊人，“我和你冇有乾係，乾嗎要幫你付飯錢！”

“這位公子，”掌櫃謹慎對林伊人道，“您這兒是三兩銀子，茶水算飯莊送您的。”說著，回身瞧了瞧言緒三人，認準了金主，低眉順目對言緒道，“這位公子，您這兒是七兩銀子，茶水也是飯莊送您的。”

說罷，不再看世人一眼，回身拜彆。

“不長記性！”林伊人眸中閃過一絲寒意，指尖輕彈，一道勁風突然滑過穀小扇肩胛。

林伊人隻覺眼中寒芒一片，如同漫天流矢破空而來，不由心中暗驚，飛速掠起。一片銀光閃過，漫天寒芒瞬時消逝，悄悄藏匿於林伊人掌心。

陸芊芊明顯表情極好，吃得很快，言緒吃得很慢，也很少，而穀小扇則是悄悄坐在一旁，看著他二人用飯，不再言語。

林伊人揚眉看去，隻見穀小扇身子晃了晃，神采有些非常。

啪嗒！竹筷落地。

“師兄，”陸芊芊莞爾一笑，對言緒輕語，“之前我見路邊小攤上有賣風車，標緻的很。”

言緒掃了穀小扇一眼，朝林伊人抱拳道，“小扇年紀尚幼，此前如有獲咎沈堂主之處，還望沈堂主包涵一二。”

“這……這位女人付？”掌櫃一時愣怔，茫然看向穀小扇。

“多謝師妹。”言緒夾起紅燒肉，放入口中漸漸咀嚼，彷彿在咀嚼大家間至美滋味。

“二位公子，”掌櫃兩股顫抖，焦炙萬分地捧著賬單追出飯莊，“如果有甚麼曲解，可否先結了飯錢……”

很快，店伴計便殷勤地端上了飯菜。牛肉、鱸魚，豆腐、雲吞、紅燒肉，雖不是甚麼珍羞甘旨，倒也香氣撲鼻，讓人食指大動。

“哎，穀小扇，”陸芊芊不耐煩地擋住穀小扇，“隻要你會照顧師兄嗎？鱸魚裡底子就冇有刺，你裝甚麼裝！”

林伊人指了指穀小扇，對掌櫃道，“我的三兩銀子由她付。”繼而彷彿又想起了甚麼，蹙眉道，“你這茶水明日不必再送，平白倒人胃口！”說罷，拂袖朝飯莊外走去。

穀小扇見林伊人已在旁敲側擊提示她不要忘了辰延令之事，神采立即有些惶恐，當下猛一拍額，恍然道，“師兄，我想起來了，此人是我行走江湖時結識的一個……一個朋友，我與他久未會麵，故而之前未能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