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兒男（下）[第1頁/共3頁]

斷念苦嘴角一動，牽出一個慘惻的笑：“錚兒，你最大的缺點就是輕易豪情用事！”

――“鐵手千臂羅漢打”，招中套招，式裡藏式，降魔衛道，無往倒黴！

鐵錚大駭，想退，但來不及了，麵前一片刺眼的白，斷念苦的一頭長髮揚起，抽出，每一根髮絲都收回了妖怪附形般的尖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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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九十七招，一聲暗啞的低響傳出，兩根鐵尺同時飛起，飛出了戰圈！

鐵錚被押入大牢，知府來看他，問：“你可知本府何故秉公枉法？因為你殺的是該殺之人，而你並無該死之處。在我看來，公理能夠用‘法’的臉孔呈現，‘法’卻不能全權代表公理。”

他身不由己的飄影就像暮秋衰弱的蝶。

鐵錚以鐵鏈硬生生的勒斷了馮連春的脖子，還覺不解氣，鐵鏈抖直如鞭，又把那顆飛上半空的腦袋抽了個稀巴爛！

“白髮三千丈，恨鐵不成鋼。誰知我心苦，欲狂不能狂！

但是，誰是魔？誰又是道？

“‘白髮三千丈’！這是我在二十七歲練成的武功，從未動用，因為這一招必殺，這是必殺之招，而我是公門中人，不能妄殺！我本想在你白頭後教你這招，冇想到用到了你身上！

他悔，悔本身的草率悔本身的孟浪悔本身的眥睚必報――甚麼怨，甚麼仇，甚麼恨，滿是虛的假的，性命纔是實的真的，為了報仇雪恥丟掉性命放棄花花天下，值嗎？

“你放心，冇人能分出你我。你我都白了頭髮，你我是父子，邊幅本是一個模型鑄的，至於春秋的相差，那不是題目。我心已老，人還年青，你心年青，人卻老了。唉，這世道……”

四週一片沉寂，每小我都張大那嘴卻發不出聲音，鐵錚不看任何人，在鐵鏈落地的噹啷聲中悄悄的道：“我殺了人，我認罪，伏法。”

他聽到斷念苦在笑，笑得很慘，慘得比哭還難以入耳――

“你得死，得由他判你極刑，如許就不會授人以柄！我會揹著你去投案，說我――鐵錚，殺了你――斷念苦，我認罪，我伏法，我會讓知府大人無從迴護！斷念苦死了，是剛強，是固執，是拘泥不化，是該死！鐵錚安閒赴死，是豪傑，是豪傑，是除暴安良不吝以武犯禁，是敢作敢當是頂天登時！

一百二十七招過，場中驀地一靜，兩小我相對凝立，相距約有一丈，兩條本是夭矯如龍的鐵鏈絞在一起，繃得筆挺，無一絲顫抖。

眼裡閃過一抹悲憫之色，鐵錚緩緩道：“你畢竟是老了，爹。”

堂上堂下的人都看直了眼，如見夢魘。

鐵錚聽若未聞，知府又道：“實在本府也有私心――你不止一次救本府，基於報恩，你死不得。在我而言，這也是一件功德。我不是當官的料，正如你不是當捕快的料一樣，這知府的烏紗，我戴得很累，巡撫大人也早看我不紮眼。不過，不管是我掛冠還是巡撫罷官，都得有個藉口不是？”

七十二招隻在電光石火間，千手萬臂驀地消逝，空中猶有風雷盪漾，四隻手臂卻絞纏在一起，相持不下，一時候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