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畫鵝點睛[第1頁/共4頁]
衛夫人落筆,借來了風,墨落紙張,畫鵝點睛。
孫綽不免為朋友辯白幾句,“道林他今後不想留在建康。”
此“鵝”比她所畫之鵝更俱鵝的神韻,謝安曉得,這是她自幼所練的字,以往她不練字時就在寫手虛寫這個字,經常察看明白在池潭劃水的形狀,因為她說,鵝的行水之勢很美,能夠用在運筆中。
比起謝安所畫的鶴,王熙之的鵝除了缺失眼睛顯得板滯以外,隻能說飛白書筆鋒奪目,並且這隻鵝畫得也夠淺顯的。
“為了給桓家小弟們買新衣服,就押她……”袁耽手沾著因王導推行而風行起來的清茶,在幾案上寫下了一個數字,然後將整幅身家都掏了出來,“這些就是桓溫走時留給我的一筆錢,說讓我替他贏一把大的。”
孫綽正想說點甚麼突破難堪,倒是王熙之先道:“喜好馬那位支郎君真的會選馬?”
再看案上紙張在陣陣清風中紋絲不動,諸人衣袍皆跟著風動,無形的氣流潛入閣中,將微煙之香催動加快,室內梔子冰片之香濃得燻人。
即使諸人曉得此為幻象,還是忍不住讚歎這如夢如幻的場景,乃至有人幾欲要將身子探出窗外,但是空中墨色垂垂消逝,終究視野被一片夏季烈陽所掩蔽。
袁耽清算表情道:“替我押王熙之入墨魂榜……等等,你說她能入第幾品?”
袁耽更加感覺風趣,忙對主子道:“用桓溫的名義去送果子酒給謝家小郎,然後該如何辦,你剛纔可聽懂了?”
畫鵝點睛之事結束,何充彷彿才恍然大悟道:“大師稍作安息,等候墨魂榜批評,郗小郎、孫小郎都到了,那支小郎去了哪兒?”
司馬嶽看得如癡如醉,常平常聽阿兄說謝安的天賦,冇想他的教員王熙之和衛夫人更短長,本日出門一趟公然見地很多。
她說是恰是馬癡支道林,孫綽趕緊點頭,說了一些朋友愛馬如癡的舊事,王熙之很當真問道:“我問過龍伯,他說江左冇有汗血寶馬,實在我很想要一匹,不知支郎君有冇有見過。”
畫紙上那隻呆鵝已消逝不見,隻剩淺淺如被水洗過的陳跡,獨餘謝安所畫的鶴獨立雲端。
這落英台的仆人也是極其機靈,眉開眼笑地接過祝老闆的賞錢如箭般騎馬衝出了西口市。
就在她落筆點睛以後,本來王熙之所畫鵝的筆劃驀地消逝,飛白拖筆,躍出紙張,數十道墨色線條在半空會聚融會,呆鵝展開了眼睛,展開潔白廣大的羽翼,展翼向空中飛去,但是彷彿風不敷強,呆鵝還是在室中迴旋,飛白筆墨邊沿的枯筆化作羽毛紛繁垂落。
袁耽一針見血道出政局,但他是怠懶之人,每日能與老友喝酒賭上幾局就滿足了,可惜他是家中宗子,不能同桓溫一樣拋家遠走,小妹還待出閣,他早就看好謝尚成為他的小妹夫,冇想這小子惹上刺殺先皇的妖女,如此存亡未卜,還讓他和謝家的名聲獲得外界質疑。
郗方回拽了拽他的袖子,見庾亮微有慍色忙道:“道林在趕路,恰好我們有幸賞識衛夫人之作,就權當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