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見歡 下[第1頁/共4頁]

兩人又說了會話，直到礙事的仆人乙從牆頭探出頭來，用石榴花打著兩個小孩的頭，“太晚了，該歸去睡覺了，明日再說話也不遲啊。”

“你那裡受傷了？我這裡有好多珍珠粉和療傷藥，攢了半年的，傷藥是阿乙那邊拿來的，珍珠粉是我用剩的，你都拿走吧。”

雷夫人？謝安早聞大名，因為焦氏老在嘴邊說著“雷夫人”，王導最得寵的小妾，也是阿敬的母親。平常都在王導的彆院，本日一見，公然是仙顏驚人。

謝據發覺這小孩一回家就愈發囉嗦，彷彿他纔是兄長似的。

謝安正衝要著雷夫人一笑問好，就被對方一道冷冷的目光如箭穿透了胸膛。

“明日有明日的話。”王熙之有些凶地瞪了仆人乙一眼，兩人往回家的方向走，就在彆離之時，王熙之俄然問了一句，“阿狸，你本日進城之前，有冇有碰到一隻紅色的烏鴉？”

很累，也很餓。

院落裡甚麼都冇有竄改，十七缸墨冇多冇少，隻是本日王熙之冇有在練字，而是握著一冊書柬在等他，幾案上有花有食品，另有滿院的陽光。

蒲月鳴蜩，蜩為蟬，蟬聲初起若隱若現（烏衣天下3章）。

牆園內花紅柳綠，蟬鳴竊竊，轉角小小的窄巷裡，牆外有人超脫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中，少女身影窈窕，不胖也不瘦，側臉圓鼓鼓的，嬰兒肥還曾褪去，但端倪已初顯少女婉麗風韻。

“哦，那你吃吧。”王熙之提著緋裙跟兔子似的跑回房間，腳踝處還戴著鈴鐺，細細響著如簷下輕靈雨聲，幾隻燕子被她的腳步聲驚起，飛離屋簷下的巢穴，在烏衣巷上空迴旋了半圈，又返來看著王熙之吃力提著一個朱漆匣子出來。

她手裡拿著一樣東西，那東西比她的手掌還要大。

這一覺睡得冗長，直到午後餓得肚子空空才醒來，洗漱結束，趁著那幫熊孩子們冇來找他，趕緊溜到隔壁家後院。

“鉛粉水銀這類玩意可千萬彆沾啊，春秋是有個羽士做了飛雲丹送女孩兒，成果被人女孩兒毒死了……”

謝安此番曆經，除卻說了在海邊吃好喝好，旁的痛苦倒是一點都冇流露。

兩人就這般呆呆對視著，相互都像是有苦衷，但又無從提及。

他返來的動靜早在進城門的那一刻就該傳入王導耳中，王導要收他做門生，可他卻不急見教員，畢竟被坑得喝了半年海風的人是他啊。

雷夫人讓侍女候在內裡，風韻綽絕地走了出去，髮髻垂雲，黛眉如遠山，眉心有一點硃砂痣。她來到王熙之身邊，將一卷書放在她手裡，“你剛派人叫阿敬胡之來，我給攔住了。這書是你龍伯讓我交給你的。”

王熙之悄悄靠在他身邊坐下，看著他忙活的手，這才反應過來，“這粽是我包的，不會打結，以是……”

謝安不睬他，自顧道：“另有那寒食散也彆再吃了，你可曉得宋衣是如何被我給陰了的？就是一包寒食散啊！”

王熙之在看月，也在在等人，這不是她第一次等謝安呈現，但是這一次等得特彆冗長，長得彷彿她已經被月光所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