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刃下心[第2頁/共4頁]

日光之下，並無新事。

王述還是抱著他的寶貝兒子坦之出門的，但現在他臉上樂天滿足的笑容不見了，見到謝安就長歎了口氣道：“太折磨了，鬼域真不是人待的處所，昨夜我睡得正香就被人拉到去廷尉，還升了官，讓我做甚麼廷尉史，清算卷宗我倒會，審案倒真是難堪人。”

也不知桓溫被桓彝經驗成甚麼樣了。

謝安回到家後一夜未眠，家中曉得他夜遇歹人，擔憂不已。此時內裡又傳得沸沸揚揚，說甚麼世家後輩欺負布衣之事，雖未指名道姓，但明眼人就曉得說的是謝安與桓溫，桓溫的傳言更誇大，說他怒極攻心大開殺戒。

少年似拔出了懸在心頭的刀，如春季滿庭的陽光那般，鋒芒畢露。

因為沈勁的安危，昨夜他一向是忍著的，乃至有打動要去找阿甲阿乙去救人，可王彪之讓他死了心，“隻要龍伯的號令他們纔會去，並且我們要信賴阿勁，他能挺疇昔，龍伯會有安排的。”

現在的江湖幫派跟小說裡有甚麼類似與不同，那佩刀仗劍的妙手到底在那邊？就柳生那樣的江湖人，謝安回想了下那張臉，頓時也冇了甚麼神馳。

“你但是廷尉史，查案是你的本職，無人能攔你。”

桓暖和謝安昨夜充當了導火索，隻是必定中偶爾。

謝安感覺此時有這個好相處的老媽子也不錯，不由淺笑道：“不要這麼費事，歸正你去廷尉也冇啥用處，不如陪我去四周走一趟，查查案子。”

王導手中有大把棋子，不管是謝尚還是沈勁都是此中一枚，謝安不曉得本身在甚麼位置，或者眼下毫無氣力的他，底子隻是局外之人。

謝安剛一胡亂吃完朝食就聽到家仆說，王述來了。

但如論熙之是女孩還是男孩，她都會是琅琊王氏的將來之星。

王述一麵絮乾脆叨說了很多，一麵察看著謝安的神采，一夜未眠的少年看起來有些慘白，但生得一副好皮相和絕佳的氣質，讓他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超脫氣質。

司馬宗抓著沈勁的出身，先要將琅琊王氏重新拖入王敦之亂的泥潭，當年王敦一脈廢了，就即是半個琅琊王氏倒下，王導在殿前帶著族人跪了數月祈罪的經曆，王家人至今都未曾健忘。

隻是人的心常變，比如將湖麵的陽光當用心底的鏡子，鏡子裡倒映流雲與浮生。

“去鬼域帶著坦之何為？”謝安見坦之小朋友還揉著睡意昏黃的眼，張嘴呀呀叫著要扯謝安的頭髮玩。

王述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會把謝安當作十歲的少年，而是將他當作先父的投影，因而很天然問道：“甚麼案子？”

就如同坐在王座上的傀儡司馬衍一樣。

東晉南朝數百年，能成為一流門閥的姓氏，十個手指頭就能數清，若汗青穩定，那麼謝家遲早要站在權力的頂端，但是將來彷彿讓他有些看不懂了。

一夜之間，建康這潭靜水已被攪亂了，不過這一日遲早要來，謝安自以為活得謹慎，卻未料王導和司馬宗早已布好局，就等著他們哪一日踩到，大師要麼撕破臉皮，要麼持續啞忍尋覓對方的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