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揚帆，柏舟[第2頁/共4頁]

“很快就十歲了。”謝安算了算日子，但是在他看來，十歲還是太小了，起碼身高還未到男孩子如春筍般發育的期間。

柏舟的髮絲在風中微微飛揚，他下認識朝門口望去一眼，然後那邊的貝殼門簾並冇有發作聲音，門是緊閉的，窗也是緊閉的，風不是從內裡吹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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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中水紋不竭，隻是柏舟看不見，他隻聽得那條本來停靠在盆沿不動的木船悠然動了起來。

謝安還坐在席子上盤膝闔目，柏舟等著他吃海鮮鍋有些不耐煩。

海虞是江南要地，魚米之鄉，如果這裡動亂，牽一髮而動滿身，隻怕全部三吳都要收到影響，如果小打小鬨還好。

柏舟很想說話，但是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他並不是詫異玄修，他詫異的是謝安本人。

他抓過還未乾透的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大大的永字。

謝安不是天賦，但很儘力。

謝安之前編了一套他被宋衣拐走之事，還道本身寄住在親戚家，備受輕視，但不忘雙親遺言，儘力讀書，但願將來能入建康為官，在親戚麵前揚眉吐氣。

柏舟從各種貝殼裡遴選著給謝安做了個門簾，每當有人進門時就會聽到貝殼碰撞地脆聲，屋外風雨暗淡，屋內書墨濃濃，到了夜晚，人散去，謝安會煮上一鍋午後剛敲的藤壺、海螺、蛤仔、蝦等等大雜燴湯鍋，然後持續練著《黃庭經》。

水盆裡的劃子仍在餘波中微微顫顫地搖擺著，直到撞在盆沿，再度停靠。

柏舟歎了口氣，“若我是你的仇敵，第一件事就是割了你的舌頭。”

屋內香氣滿盈，柏舟比來跟著謝安吃喝，養胖了很多，反而是謝安還是那般清臒，除了玄修破鈔體力以外，謝安也吃東西也很節製，隻吃七分飽。

謝安誠心答覆，他又想起隔壁院落裡小小的女孩，她天生就有玄力，寫下的第一筆就能替他擋去大伯的十年玄修。

間隔司藥師所說的出海另有一段光陰，這些日子謝安來往藥穀與漁村之間替柏舟的眼睛尋覓合適的藥。

風動，船動，水流。

而柏舟每次被放血後都能比之前看得清楚一點，固然保持的時候不長，卻充足讓貳內心重燃但願。

他將劃子放在謝安平時用來洗筆的水盆裡，固然他看不清，卻能聽到船身被他推著劃動的水流聲，然後船停在了盆沿。

謝安寫了一個“魚”字。

但比來漁村又來了幾批北方胡人，本來在謝安這裡粗學了些漢語的人賣力教他們些簡樸的吳語。

謝安展開了眼，長長呼吸三次，平放心神。

玄修要旨，聚氣丹田，堆集精氣。

邇來海邊氣候老是不穩定，時雨時風，不是出海的好日子，漁村外出捕魚的船一一返來，來聽謝安講課的人也多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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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寫下一筆，力透紙背，墨色在狹小的屋子裡活動，氣味在活動，六合間有些人以為奧妙不成追、終其平生在尋覓的道，就在他的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