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第1頁/共5頁]

揉著太陽穴，低頭細看盒內的物件，腦筋驀地空缺了一瞬。

另一人則一向坐於座上不語，及時地衝我微微一笑，

天窗中漏下春日明光，淡白晶瑩如絲絃，落在指間非常精美的盒子上，鑲嵌的貓眼翡翠熠熠生輝。盒蓋上雕飾著繁複的重瓣玫瑰和淩霄，線條流利蕭灑，刀技可稱一句巧奪天工。製作精美的鎖搭是用整塊鴿血寶石打磨而成，觸手圓潤溫涼。

師兄每個月來一趟，有甚麼事時候另定。疊雲山上冷冷僻清，幸虧藥廬裡儲物齊備，也有兩個錦心繡口的侍女每天陪我聊聊，說些山下的軼事，比如甚麼“前梁的第一舞姬從了良，隱姓埋名過日子”、“市道上的炊火又漲價了，因為今上的大婚有這個籌辦”等等。

我自但是然地開口道：“長輩不敢當。前輩快請入坐，勞煩兩位遠道而來，舍間鄙陋，有不慣之處還請多包涵。此番上山，但是有甚麼要緊的事？”

雲舟萬裡送海客，沂水千帆寄清秋。

他站在桌旁的盆景邊，苗條有力的手指摩娑著一片葉子，嗓音明快很多：“蘇醫師，你之前看到甚麼喜好的東西，看著看著就笑了，旁人很輕易就發覺，虧你還自顧自地樂，並且非要將嘴角壓一壓，非常……”

在我恍惚的影象深處，彷彿有這麼一個存在，和我在這方麵的確是天壤之彆，凡見過的人都能報削髮門。但終歸隻是模糊約約的一個影子，我想不起他是誰。

丹楓端來筆硯，我看那張紙與送禮人所用不異，稍稍偏小潔白如雪，在光下看又模糊有浮光明滅，一派清貴之氣。我還是第一次聽聞這類端方，不過看著那張熟諳的臉，也冇法回絕。

前麵是一行極標緻的落款：郢子灝。

此人我冇有一絲印象。

山腳下布了陣法。是來求醫的？等了一個多時候？

我將紙摺好籌辦放入盒子，不料一行後背的墨跡映入視線，這才認識到先前寫字的人是將正麵疊在內裡的，看完信風俗性地摺疊，因而就能發明後背的字。我感覺這小我是不是有點造作。

我的性子非常合適姑息，不溫不火，又有些懶，就尋了這麼一處離藥舍不遠的清淨之所消磨光陰，白日裡畫畫看書，晚間就揣摩揣摩草藥，早早入眠。每次想到師父在這裡待了二十年乃至更多，下山後被人產業國寶似的供起來，還是一副清平淡淡的模樣，我就會猜想能夠是這山中一成穩定的風景將他塑成這個脾氣。

來人溫馨守禮地等我撐著桌沿坐下後才退席。客席上另有一名描述高古、精力矍鑠的老者，雖已年過耳順，雙目卻敞亮非常，待我端起茶盞時，站起朝我躬身一揖，如刀刻充滿紋路的臉上顯出一點奧妙的神采。

竹舍中的氛圍帶著露水的潮濕氣味，垂垂地勾起幾絲墨香，聞之淡雅潔淨，非世俗賣品。紙上的字非常蕭灑，筆鋒轉折之間潔淨利落，幾行楷書身形秀雅而沉澱著筆力，是那種一見就忘不掉的、既蕭灑又慎重的奇妙筆法。

她將師兄的信拆開給我。

“公子，午膳已備好，請前去東廳用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