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難以為繼[第1頁/共3頁]
加上邱小娥種地來的一些補助和時不時找來的些活計,搭上徐來運寄回家的一些,伉儷倆省了又省,摳了又摳,這才得了些給戲團週轉的錢。
多少上了年紀的人了,都做好了籌辦,該哭的就想著悲傷事,該唱的就多記取唱詞,首要演員連白布都披掛上了,主家卻隻奉告徐清遠一聲:“唱不了了,請了彆人來唱了。你們走吧!不嫌棄的話留下來吃點酒。”
二棚子戲到了她的手裡,已不再是傳統處所戲,而是成了婚喪嫁娶時的小劇團演出以後,偶爾唱上兩處的墊底戲。
“您給的代價也是一早籌議好的,現在說不演就不演了,叫我咋清算?您看如許行不?等他們戲團演完了,咱再接著演。戲團十幾號人跟您要個三五百演出費,勻下來不過一人幾十塊錢,抵不過您一天的菸酒錢,做人要刻薄。”
邱小娥把熱水端到他麵前,徐來運也端來了粥,待熱粥落肚,徐清遠也終究有了勁,接下了冇說完的那些話題。
村裡念在徐清遠對文藝扶植有些奉獻的份上,找他做了村委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乾部,一月領幾百塊錢。
“啥?媽!這事兒冇你想得那麼簡樸!先彆說我對這二棚子戲底子就不體味,再者說,我今後還是要回城裡找事情的,這一遲誤起來就冇個絕頂,難不成叫我今後都待家裡啃老?”
做完這些,還得和主家客氣一番。提及自家戲團多不輕易,求著彆人給戲團一次機遇,代價凹凸不打緊,主如果想穩定老伴計們的心。
“哎喲這都哪跟哪!如何又扯上我姐了……”徐來運有些無法地抓著頭髮,“我這麼跟您說吧!戲團的事,不是一天兩天能處理的,也不是扔出來點小錢就能讓它起死複生的,我把話放在這裡了,我爹都處理不了的事,你兒子我,更是辦不到!”
這回是人也傷了,老伴計們心也傷了,如何也不肯再唱戲了。有的為了製止徐清遠再上門勸說,乾脆在家躲了起來,不再來病院探視。
“就在你母親‘憶當年’時,我掛在樹上那一句起,我就醒了,看你倆正聊得歡,我就冇敢出聲。”徐清遠說著,輕咳了一聲。
“不要你的錢。我隻要你幫著你爸重整戲團,再為他排一次戲,要不他咋樣都不會甘心的。”邱小娥輕聲說道。
戲團裡的白叟對峙不住了,說要閉幕。徐清遠便磨破嘴皮子,放下臉子一遍遍勸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笑著說哭著說。可那回想就是再美,再光輝,也畢竟是回想,實際裡做不得數。
好不輕易將統統安排安妥,徐清遠覺得主家那邊穩了,才囑托好戲團的老伴計們鉚足勁上演好《楊二女哭孝》。
與張荷花一比擬,接不到甚麼活的徐清遠的老戲團就暗澹很多。他們找不到人寫新的戲本子,也摸不清時下風行的套路,更拉不下臉來將二棚子戲演成俗氣的二人台小劇院。
他四周去密查誰家女人小夥籌辦結婚,誰家白叟籌辦出殯,隻要傳聞那裡有活計,誰能給先容門路,那兜裡常備著的煙就像個不要錢似的冒死往外散。
“這事本來也輪不到我做主,我當時如何說來著?這事成不成要看運氣,我美意給你們先容活計,你們也一把年紀了,如何另有臉來倒打一耙?”主家不耐煩地揮揮手,招來了張荷花戲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