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十二[第1頁/共5頁]

畫皮無所謂地拿出另一隻眉筆來，持續為佘三夫人的皮上妝：“身材髮膚，受之父母。你阿爸阿媽如果真的因為一件百鳥朝鳳衣而死了，你為何不把他們賜與的人皮送給我呢？要曉得，衣服在我手上啊。”

裴景行見蘇衍說得煞有其事，不敢對付，從速學著蘇衍的模樣，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火線，遠遠地從那攤子前頭走過。

胡女忙對著畫皮施禮：“那件衣服是我姑母舊物，對我族人來講非常首要，還請您將它還給我。”

“是佘三夫人，我們避一避。”蘇衍一個多月前曾與她打過交道，此時見到佘三夫人，正想拉著裴景行遁藏，卻不料佘三夫人已經將頭轉過來，瞥見蘇衍了。

蘇衍正想承諾，俄然想起一件事來：“我傳聞畫皮都愛在鬼市時候，在河岸藉著水光替她保重的人皮上妝，本日如何不見她？”

蘇衍在西京住了幾個月，早就聽聞西京每隔半個月便有一次的鬼市。蘇衍小時候進鬼市時，恰是天真爛漫的時候，百無忌諱，又有狐女領著。現在主心骨變成了本身，蘇衍心中多少有些發怵，

裴景行依言閉上眼睛，感遭到蘇衍的手指在他上眼皮掠過，留下一陣涼意，不免問道：“這有甚麼用？”

“等等。”蘇衍喊住裴景行，從腰間錦囊裡取出一個小小的瓶子，拔掉塞子，從內裡倒了一些透明的液體出來。

“都是些俗物罷了，”佘三夫人歎了口氣，“我傳聞這些天西京非常熱烈，三十多年前那件百鳥朝鳳衣又被人提起，倒是叫我想起以往的光陰了。”

徹夜烏雲遮天，路上除了例行巡查的金吾衛以外，再也冇有旁人，而這剛好給了蘇衍與裴景行機遇。

“總之穿上就是了。”蘇衍冇美意義奉告裴景行，這件衣服是他明天抱著睡的，“你身上煞氣太重，這衣服能臨時袒護你身上的煞氣。要不然就你現在這個模樣去鬼市，剛出來就會被內裡的鬼發明。”

“我是蛇，那裡來的手？”佘三夫人滑頭地朝著蘇衍眨眨眼，“畫皮把她那件百鳥朝鳳衣看得極重，你替我偷出來，我便不告密你。”

蘇衍躊躇了一會兒，決定堵上一把：“佘三夫人曾經見過百鳥朝鳳衣？”

畫皮對勁地翹起一邊嘴角：“成交。”

等看清女子的樣貌，被世人喚作畫皮的惡鬼由怒轉喜：“倒是個斑斕的人物。”

裴景行不敢有大行動，隻好用眼角餘光察看四周，問道：“畫皮會來麼？”

她又不知從那邊抽出一支眉筆，細細地給佘三夫人的皮補妝，一邊還感慨道：“你我本來井水不犯河水，誰讓你恰好要來奪我的寶貝。百鳥朝鳳衣，你覺得我會給你麼？也罷，從今今後，我便是佘三夫人了。”

畫皮搖搖手指：“那可不可，你們這些人啊，騙子太多，我纔不信呢。把你的皮扒下來，我當然會把百鳥朝鳳衣送疇昔了。”

隻見一個女子倉猝扭動細腰，堪堪躲過這一擊。眉筆掠過她的頭頂，剛好將她的罩帽打落，暴露一頭金黃的捲髮來。

等河岸再無旁人，佘三夫人嫋嫋婷婷地走到槐樹下，用染了鳳仙花汁的鋒利指甲在頭皮上一劃，隨後兩手謹慎翼翼地往兩邊一掰，再順暢地往下一拉，佘三夫人的皮便被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