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看我七十二變[第2頁/共4頁]

何明達竦然一驚：“可馳名號？”熊管家皺眉頭，想了想：“叫甚麼二虎山黑風雙虎，呃，一個姓李，一個姓肖！”何明達鬆了口氣，仍不敢怠慢：“樣貌如何？”熊管家急不成耐，敷衍道：“二人穿著光鮮，一個白臉兒，一個藍臉兒。”何明達心頭大定，恥笑暗生：“二虎山？黑風二虎？哈！傻不愣登，好笑至極！本班頭正自表情不暢，且去尋他個高興！”

何明達怒不成遏，二話不說，抬腳便是一記飛腳奉上——

一尊石獸形影相弔，孤然立於階下。

“大事小事，關我屁事！”何明達一甩衣袖，回身自去斟茶倒水。熊管家急吼道：“府裡進了山匪，欺詐賦稅，恰是十萬孔殷哇呀呀——”何明達打了個哈欠，靠在椅背上雙目微闔，竟似睡著了。熊管家見狀一愣，又猛地一拍大腿，摸出一錠銀子丟了疇昔：“老何——”何明達一躍而起，輕飄飄抄過，閃電般揣進懷裡：“走著！”

何故如此？大人多禮？自不是。何班頭孱羸，也不是。鬼影兒使壞？亦不是。何明達羞憤欲狂神智不清，一時候已冇法究其啟事，沉思此中奇妙。以一膝之力承滿身之重，談何輕易？何班頭自家尚可奮力撐起，這當兒卻有鬼影兒美意攙扶，欲起家時客氣之式已化為停滯之力，又如何立得起來？

一高胖男人圓頭方腦，含笑立於身前！

“二人，一大一小。”

“嘭”一聲悶響，何明達右足一麻，竟給彈了返來，直震得腳步踏實不定！

——事理是點不破的，不去沉思，又安知此中奇妙？

阿——阿——阿——阿嚏！

中午將至，自是風平浪靜，哪有很多是非上門？

力道落空，勢無可收，重心突然傾於前足，轉麵前足落地前膝受力一弓，後足相距太遠有力抬起，膝間受力彎屈，撲通跪倒在地！形如單膝膜拜，何明達難堪非常，將起，雙臂卻給那鬼影兒搶先攙扶住，手上力道一空，身子便冇起來：“哎喲，何大人怎如此多禮，折煞老朽了！”這下冇禮也變有禮了，偏生又是輕飄飄一句客氣話，有禮隻得變成多禮了。何明達羞憤難當神智漸失，奮力蹬腿掙紮起家，身子卻重如泰山——

何明達不睬不睬，東拐西繞足不沾地般，眨眼間便冇影兒了。

“這鎮宅石獅，必須是兩隻同置，獅通事，功德成雙麼！”心念電轉間，何班頭暗自嘲笑：“哈，笑死小我！硬是跑掉一隻，豈不成了禍不但行？”熊管家可冇閒心陪他瞎揣摩，大步躍上石級，一俯身便就鑽進大門。事有變態，何明達心下又是一奇：“這大門怎地散了架了？石階也破襤褸爛？莫不是匪人逞凶？卻渾不似打鬥陳跡——”

一群衙役或坐或臥，睡的自是暮氣沉沉，賭的卻也興趣不高，個個無精打采。經昨曰一場惡戰，清州府損兵折將詐傷無數，不複往曰陣容。何明達進門，頓時麵孔一板：“給我起來！一乾廢料！”眾衙役眼皮也不抬，還是半死不活。何明達心下暗歎，驀地大喝一聲：“吃大戶去了！”話音落處轟地一聲，眾官差長身而起摸刀整衣，趁便踹醒幾個睡死了的，半晌於何班頭身前整整齊齊立作數排，個個兒是舉頭挺胸，麵色凜冽雙目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