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當此一醉[第2頁/共3頁]

小六子趴在桌上，苦笑道：“老邁，我是喝不動了，再喝就要吐了，呃――”方老邁哈哈一笑，一飲而儘：“裝！裝！哈！你這臭小子，就曉得偷殲耍滑，喝！”小六子將頭一埋，大呼道：“不喝！不喝！打死也不喝了！”大胖頭普通大笑，眉飛色舞：“是極！是極！哈哈，你莫看他小，他是人小鬼大，哈哈！”

有一個老闆，名叫胖頭。

二百兩金子，能買下這座酒樓。

“大胖頭，大胖頭，給我來條十斤的！”

“幾號？”那位客倌獨占一桌，兩手托腮，笑嘻嘻看過來：“胖爺您是朱紫多忘事，這江州城裡頭，哈！可有我一號？”胖頭魚瞪著魚眼，大胖頭大皺眉頭，忽就感覺那人很有一些眼熟：“你？咦？咦？你？”那人兩眼眯起，吡牙一樂：“小胖頭，大胖頭，嘻嘻，我不是你姨，我是你二舅！”瞥見那口森森白牙，一時隻覺頭皮發麻，猛地一驚又是一乍，胖頭見鬼也似大呼一聲！

小六子不過十六七歲，一窮二白腿也瘸了，倒是有了媳婦兒。

大胖頭歎一口氣，說道：“這位爺，你要吃鯨魚麼？便就是有，又那裡去找恁大的鍋？”那位要吃二百五十斤魚的大爺叫道：“少羅嗦！快快上來，要不然將你燉了！”大胖頭又歎一口氣，坐在櫃檯前麵，終究撩起眼皮：“我說這位客倌，你是來吃魚的，還是來拆台的？你也不探聽探聽，這江州城裡自有我胖爺――”

這個是方羽士心中永久的痛，不能隨便亂提的。

“喝！喝！”小六子嗬嗬傻笑，喝得舌頭都大了：“乾，乾，乾了！”

此時的氛圍，是壓抑而沉重的。

一向就吵吵吵吵吵吵吵，吵死人了！

“慢著！慢著！”小六子叫道：“小六我年紀還小，娶媳婦兒不急，老邁，你呢？”

大胖頭酒量頗豪，當大倒滿一碗：“小方劑，乾！”

胖頭也曉得，胖頭都曉得，胖頭也是陪著掉淚。

是夜江州城裡有一院落裡鬼哭狼嚎並了驢叫，鬨騰了很長一段時候。

你道是誰？賣糖葫蘆兒的王老爹的外孫女，小紅。

“方小狗！”

方老邁說，這些錢，買回小六子的姓，夠了。

胖頭魚姓龐，名漁，人胖頭大眼睛鼓，以是叫作胖頭魚。

他的模樣變了，他的眼睛紅腫，小六子也是普通，顯是方纔哭過。大胖頭看在眼裡，大胖頭內心明白，大胖頭鼻子酸酸的眼睛潮濕了，想哭卻冇有哭出來。是他，是他，隻看他走上前來，伸脫手，笑著拍拍自家肩膀：“胖頭，謝了。”

“胖頭魚，乾！”

“胖哥！胖哥！”大胖頭是傻了眼，小六子又冒出頭：“老邁他就是想吃，哈哈，二百五十斤的大胖頭！”小六子嘻嘻哈哈，那老邁冇有說話，隻坐在那邊直直望了過來，在大胖頭的眼中，在人來人往大家聲鼎沸的飯廳裡。大胖頭俄然想哭，大胖頭看到了他就想起了疇前，想起了這幾年，想起了疇前的很多人，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