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又見霸王餐[第1頁/共3頁]

“客氣！客氣！”八位爺等的就是這一句，當下齊刷刷地一躍而起：“掌櫃的，大恩不言謝，我等來曰……”

胖掌櫃無法退下，腦中是一團亂麻。

“燕大哥！燕大哥！”但見長髮混亂，恰是禿鬢廣額，鼻梁橫亙長疤，眼如星鬥般亮：“噹啷啷！”

“砰！”

“我不玩了！我不玩了！我恨你！”那人哭嚎打滾兒，目睹已是給打得神智不清了：“你等著瞧！悔死我了啊啊！”

另七名嘍囉一齊趴在地上，哭著求肯道：“大神仙高抬貴手，饒了小的狗命罷！”

“砰！”

無能、胖掌櫃、青皮等人，都被鎮住了！

那人笑道：“錯錯錯，我非燕悲歌，我乃——”

“這位客倌，連酒帶菜，連碟子帶碗，連同打碎的桌椅，總計二百八十一兩三錢銀子。”無能輕聲細語，態度馴良地說道：“你是帶頭大哥，這錢就得你掏，二百八十一兩三錢銀子，一文錢也不能少。”

“一棍掃天下——雙拳打江山——四海皆兄弟——無人不識我——”

“客氣個屁！”無能大吼一聲，已然出離氣憤：“白給人吃？瘋了罷你！去去去！你走開，我來！”爭的不是一口飯，爭的就是一口氣，這事關天公地理，這是除魔衛道的時候：“我呸！真龍教又算個屁！豈有此理，用飯就要給錢，不給不可！不可不可！”無能將頭猛搖，越說越是衝動，為毛有人好吃懶做不勞而獲，又為毛有人當牛做馬還得受窩囊氣：“給錢！給錢！二百八十二兩三錢銀子，少一個子兒也不可！”

這一回，無能、青皮等人，以及冒牌燕悲歌，都傻了。

哭哭哭　哭哭哭　胡以四海放悲聲

“怎地？動你了，又怎地？”青皮，恰是真龍教清州堂三十六香主之一，名作蔡青：“我這隻拳頭，打過三十七個燕悲歌，你是第三十八個。”

“是也不可，不是也不可，你還要如何，還要如何！”那人雙手捂臉，癱倒在地嗚嗚大哭：“天呐！冤呐！這是甚麼世道啊！”

那人舉目四顧，安閒不迫，笑歎道：“我非燕悲歌，諸位，且坐。”

這也太氣人了！

此人用飯先給錢，完整就是一個好人：“就是，就是，說了我不是——”

這是賞錢，又叫小費，白給的：“燕，燕，燕大俠？”

“兒啊，還是算了罷，這幾位爺但是真龍教的人，咱家獲咎不起，獲咎不起啊！”胖掌櫃點頭感喟，目睹各處狼籍，一時心都碎了：“認了！認了！這就是命，這得順樓——”當然了，胖掌櫃久於販子，閱人多矣，自那八人進門之時便已看出端倪：“逛逛走，都走罷，歸正買賣也是做不下去，這一次算我宴客，全當是貢獻——”

一人長歌而來，聲如鋸挫鐵石，旁若無人進門，自擇一桌入坐：“店家，三罈老酒，二斤牛肉，外加一碟花生豆！”

倒是一支短棒，雞子粗，三尺長，烏黑油亮：“啪！”

一人長歌而來，手中提一短棒，雞子粗，三寸長，烏黑油亮：“店家，店家，三罈老酒，二斤牛肉，外加一碟蘭花豆！”普通聲如鋸挫鐵石，普通旁若無人進門，普通自擇一桌入坐，普通笑道：“我非燕悲歌，諸位，且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