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方變石，薛伏獅[第1頁/共4頁]

“你還真是毒！誰教你的？”方老邁另有更暴虐的招術，潑大糞、扔黑磚、放臭蟲、堵井口，當下一口氣數了十幾種，隻聽得薛萬裡目瞪口呆！這叫花頭兒真不是白當的，思路與眾分歧，不管頭縮到哪兒隻從龜殼動手，管束他無處可藏！薛萬裡連連點頭：“不成，不成，淨些個下三濫的招兒！”小方劑跳腳兒罵道：“你才下三濫！下三濫大笨伯，不過唬他一下――”

此人恰是方纔被範員外視之若土芥，稱之為草包，棄之如敝屣的――方寨主！

他，就是變數。

小方劑眸子子都要瞪將出來，下巴也幾乎掉落地上，不及驚叫薛萬裡已然抬足，舉獅緩緩拾級而上！獅比山重，臂猶鐵堅！腰如硬簧，腿若擺鬆，足堪老根！階石不堪其力，喀喀分裂聲中蛛網般碎於足底，紋痕似老根鬚梢叢生層層密佈而上！十級石階轉眼登頂，恰是泰山壓頂之勢，小方劑已是口不能言，連連退後隻疑夢中――

方寨主雄才大略，怎會去想這些無聊事理？見他牛皮吹破，一時候樂不成支，連連大聲恥笑。二當家顏麵掃地，隻得訕訕一笑，強辯道：“這石頭恁地不濟，嘿，要有更大更硬的，準成！”敗軍之將，何故言勇？小方劑嗤笑一聲，坐在假山上四周打量。山也有了，鼓也敲了，彆說老虎壁虎，螞蟻也冇震出來一隻！目光遊移間，忽一眼――

構造算儘，隻敗於粗心，範貴之自忖此計高深，覺得不接招便萬事大吉，卻不知這一招術即便至於天高境地仍難以何如一式天外來招。名曰――變數。此招如羚羊掛角不著形跡，非以人力破之，當歸於仙招神術之列。

“本寨主但是捉王八的熟行，你道王八不肯露頭，又該如何？”見薛萬裡一臉茫然，小方劑對勁說道：“哈，隻要點了柴火放在王八殼兒上麵，這麼一烤！嘿嘿，一會兒王八熱得受不了，脖子就伸出來拉！”公然奇思妙想，薛萬裡抽口冷氣，縮了縮肩膀：“你可真是，有夠毒！”小方劑氣道：“甚麼毒不毒的，管用不就成了！”薛萬裡點頭道：“不成，這範府人多，放把火燒死幾個如何辦？再說裡頭有糧食，燒掉了可不妙！”小方劑想了想，點頭道：“不燒了！拆屋子！”

二當家麵露不屑之色，嘲笑一聲：“真不頂用，早該在底下呆著！”此民氣眼忒小，睚齜必報，憤恨方纔被下屬叱罵，半晌抓住機遇就還返來了。方寨主一時氣結，啐一口，還一白眼兒。二人底子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一隻大手一抓一揚，一塊腰粗大石“嗚”一聲拋上半空。空中翻轉的石頭劃了一道美好弧線，“咚”一聲悶響，散落於地！

胖石空有陣容，落地這一聲卻既悶又弱，竟比方纔還差上一截兒。恰是敗軍之鼓，愈奏愈衰！小方劑詫異萬分，又忍不住捧著肚子咯咯狂笑，喘道：“呸，紙老虎，還不如我了！”場中一片狼籍，薛萬裡心下驚奇，看了看大石落地之處，轉念已知啟事。這數方假山奇石質地酥脆，受力越猛碎裂越快，如同蛋失於地可聞殼裂之聲，但若於山頂極高處擲下，蛋殼及地刹時粉碎，裂聲之微耳不成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