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不負我心[第3頁/共4頁]

“猖獗！胡說甚麼！”何明達大怒，斷喝一聲。

範貴之仰天閉目，心如鏡，氣已平：“彆人笑我太瘋顛，我笑彆人看不穿，認了，甚麼都認了，不認也不可！在場明白人有幾個？唯有二人。本是吵嘴兩端是非清楚，必定敵對，現在全然倒置，黑的既是白，白的隻得黑！錯的既然對，對的也是錯！薛匪若無罪，老夫便有罪，再辯論亦是徒然！”

彼蒼無光，白曰倒懸，範貴之隻覺腦中一陣暈眩，一時胸悶腿顫幾欲委倒於地：“飛來橫禍，不白之冤！匪賊當到這境地，也是匪夷所思了！搶了就搶了，還不認賬！不認也罷，理直氣壯！人家都認不利了還反咬一口，這另有冇有國法？這另有冇有天理？這另有冇有人姓？悲哉！苦也！悲乎歎乎？”

一條高胖身影搶先殺到，一把抄起範老爺，隻瞪眼惡人一眼，二話不說搶了便走：“備個飯的工夫，怎生又出了大事！出來一回死一回，趴著死，躺著死，反正也是個死！老爺命也太苦了！讓開讓開快讓開，老爺這另有口氣兒了！”熊管家念唸叨叨，抱著薄命人大步拜彆。世人見狀一怔，隨即齊齊瞪眼惡人一眼，哭喪著臉跟了疇昔。

“範員外，你但是想好了？不需本官調查？不欲再行辯論？不必兩邊對證？”

“合法如此，薛兄不必客氣，下官這就著人去辦。”

“敢請大人作主，我二人願將這十萬石糧食轉贈清州百姓，還望大人成全。”

“你！”範貴之急怒攻心，麵前是天旋地轉：“完了！完了！十萬石！十萬石！”

有驚無險度過一厄，範員外又勞累了幾分，一時隻覺腿腳兒痠軟滿身乏力，心下急於告終此事：“何大人，請到廳裡用……”

兩行清淚緩緩流下臉頰，一方惡痰猛地湧上喉間，範員外雙腿一軟麵前一黑――

忽覺麵前一暗，如烏雲蓋頂遮天閉曰，舉目處一條高胖人影正自含笑而立，款款陳述。

薛萬裡笑道：“冇有，認了就成。”

“老薛，成了！”

“且慢！”薛萬裡揚聲說道：“範員外，你告完了，薛某來告。”世人聞言一驚，範貴之又驚又怒，恨恨道：“殲賊！狡計脫結案，還想翻天不成？笑話！你告老夫何許罪名？”薛萬裡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告我四宗，我還你四宗，聽好！一罪縱凶傷人，二罪昧人財物，三罪栽贓讒諂，四罪調撥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