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明白通達[第1頁/共4頁]

薛萬裡嘿嘿一樂：“外相小事，不值一提。”

何明達！

“冤枉啊！小人瞧得清清楚楚，又偷聽了那二人說話，實是確有其事，怎敢胡亂指認！如有半句虛言，管束我天打雷劈……”胡三孔殷間隻恐這官爺不信，一手指天便要發個毒誓。何明達不待他說完，反手揮過啪地又是一記耳光，怒罵道：“孃的！還敢回口，反了！再囉嗦一句將你拿入大牢，嚐嚐十八般刑具滋味兒！”

小方劑籲口長氣，又指了指牆角：“再念這張！”胡三看了眼，皺眉道：“這麼小，好費眼力！算了，幫人幫到底，念念念！”說著移了兩步，伏低身子唸叨：“方賊知名，江州人氏，年十三四許，查——該犯擄掠路人銀兩，毆傷幼小孩童，多次聚眾行竊，交友不夫君士，為禍匪淺。清州府衙緝令：擒獲此犯者，賞紋銀百兩。覓得賊跡告官者，賞紋銀二兩。”

“咚”一聲鼓響，側門裡躥出一人！

小方劑聽得麵色慘白，雙眼發直呆立當場。過了半晌，臉上喜色湧起，大聲叫道：“胡說八道！誰又聚眾行竊了！呸！賞銀二兩，老子就那麼不值錢麼？”薛萬裡嘿嘿笑道：“不錯，衙門恁地瞧不起人！嘿，公然了得！薛或人忙活十來年，隻落了個小小殺名，你小子一下就得四宗大罪，哈哈，我是大大不及了！”小方劑啐道：“少來，我可冇偷過東西！前兩條且不說，不夫君士？哼！還不是你這匪人麼！嘖嘖，五千兩，老薛，你腦袋好值錢哪！”薛萬裡怪笑道：“嘿，過獎，過獎！比二兩的略勝幾籌！”

盞茶工夫兒，到了一家高大酒樓。這酒樓分了三層，裝潢得古香古色寬廣敞亮，四周溢著飯菜濃濃香氣，令人食指大動。此時已至中午，二人進門上了樓，選了張方桌坐下。小方劑奇道：“老薛，你來過這裡麼？熟門熟路的。”薛萬裡笑道：“方纔便留意到了，你當和你普通，隻顧著低頭撿錢。”小方劑臉上一熱，呸道：“誰撿錢了？胡說八道！”薛萬裡哈哈一笑，揚聲喝道：“小二，上菜！”

“你不識字？當我傻子麼！這話十成十是蒙人的！”小方劑怎不知他用心玩弄，頓時惱羞成怒，恨恨啐道：“你此人！隻會看笑話！”二人正吵嚷間，從背麵過來一個閒漢，笑道：“不認得字麼？嗬嗬莫急，我來念。”

“逃犯？”何明達眉頭一皺，沉吟思考。胡三心下一喜：“有門兒！成了！白花花的賞銀來啦！”何明達神采驀地一變：“薛萬裡？”胡三連連點頭：“恰是此人！”話音方落，耳中“啪”一聲響，半邊臉皮火辣辣地疼，竟是重重捱了一記耳光：“哎喲！”胡三捂了臉，瞪大兩眼：“你！乾甚麼又打人！”何明達嗔目大喝：“你這刁民！見錢眼開！胡亂誣告好人蒙詐官銀，哼！打你，算是輕的！”

那是二話不說飛起一腳，將胡三踹了個四腳朝天！

“來嘍——”眨眼過來一個跑堂伴計，瞄了二人一眼，淡淡道：“二位客倌，要點兒甚麼？”恰是狗眼看人低，這伴計目睹這一大一小衣衫臟破麵露菜色，十有.不是有銀子的主兒，不由心生驕易，不屑之意便就掛在了臉上。天下飯店總相若，伴計白眼各分歧。小方劑頃刻肝火上湧，拿刀往桌上重重一拍，大呼道：“你這廝！瞧不起人麼！”伴計吃了一驚，賠笑道：“不敢，不敢，請二位爺點菜。”小方劑呸道：“少廢話！快上雞鴨魚肉，越多越好，再來一罈酒！”伴計聞言又生不屑，點頭感喟道：“客倌，點菜須道菜名，你這等點法兒，小的冇體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