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匪人[第2頁/共4頁]

“都這境地了，這老薛猶自不知憂愁，隻會幸災樂禍嗬嗬傻笑，當真是不知死活！”小方劑瞪眼他一眼，正待罵他兩句，俄然想到他的本領，不由又心生但願：“老薛，你有體例是不是？”薛萬裡笑道：“體例現在是冇有，出去轉轉或許就有拉！嘿，總不能一向從街上發楞，等銀子從天上掉下來砸到頭上罷！走，咱先去逛逛。”

“哈！哈！哈哈！”瞧他小臉兒上愁眉不展的模樣，薛萬裡忍不住哈哈大笑。

又向四周張望幾眼，薛萬裡歎口氣，坐了下來。

六合間茫茫飛雪已止，茶棚內熏熏爐火未熄。

薛萬裡笑笑，點了點頭。

一頭闖進小茶棚，卻見棚裡無人，茶老倌也不知去了那裡。

考慮一番，終不得解。

“哼！公然瘋了，瘋得曆害！”小方劑撇了撇嘴，順他手指瞥了一眼。牆角貼著張小小白麻紙，離得遠了也瞧不甚清，小方劑又挪了幾步，伏低身子去看――

進了城裡，街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街邊酒樓茶肆林立，路邊攤上一應吃喝玩樂諸事物層出不窮。小方劑見這裡比江州還要熱烈，不由玩兒心大起，當下便喧華著要去街上遊逛。薛萬裡一把拉住他：“彆到處亂跑，瘋猴子普通，又忘了我如何教你的？出家世一件要緊事便是――”

一回身撒腿跑進堆棧，轉眼又騰騰跑出來，手裡拿了一柄刀。

“啊喲！這，這不是我麼！”小方劑瞪大眼睛，驚得跳了起來。;

風冷雪霽，蹄聲又起，二人馳馬離了茶棚，向西行去。

小方劑瞧得風趣，連連讚歎：“都長得好凶啊！哈哈，你瞧這個，是個獨眼兒的！”說話間又看到一張，上麪人物亂髮虯髯，鷹鼻獅目，凶惡非常，瞧著挺眼熟！驀地大吃一驚，叫道：“咦？老薛，這個匪人模樣和你差未幾！”薛萬裡哈哈大笑，神情對勁。小方劑急道：“寫的甚麼？快念念！”卻見薛萬裡吃了笑藥普通，又是連連狂笑，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上頭一匪人，小孩兒模樣，臉孔汙臟，神情呆傻――

可說畫師功力不俗，寥寥幾筆，一個個匪人便臉孔猙獰，躍然紙上。

茶水尚溫，老者當是走了不久。忽一眼瞧見桌麵上數道水跡未乾，筆挺交叉。

進了店，薛萬裡叮嚀伴計牽了馬匹喂上，又要了間雙鋪客房。二人在房中洗漱一番，又歇了會兒，小方劑一躍而起，叫道：“老薛，咱也投了店，該辦第二件要緊事啦！”薛萬裡笑道：“早上不是剛吃過乾糧麼？這就餓了？”小方劑嚷道：“一起吃了十幾天冷飯乾餅，嘴裡都能淡出個鳥來！這好不輕易到了城裡，可得好好地大魚大肉吃上一頓！”

小方劑想了想道：“先等下。”

小方劑大奇，普通跟著去瞧，擺佈不識字，隻撿了畫像去看。

薛萬裡哈哈一笑，搖了點頭，不再多言。

“飯轍？”小方劑奇道：“那是甚麼？”薛萬裡笑道：“吃吃喝喝，有銀子麼？”小方劑一愣：“哎呀，我倒忘了，咱倆銀子早使得一乾二淨啦！哎，這可真是費事！”江州城乞討多年，小方劑冇少用飯店酒樓的冷菜剩飯，也冇少見餓急了吃白食的，給打的遍體鱗傷半死不活。恍忽間又彷彿看到伴計的白眼兒，聽到掌櫃的喝罵，方老邁一時雙眉緊皺，怔怔發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