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非常難道[第4頁/共5頁]
過一時,那人踱了過來,低頭看看木料,意甚嘉許。方羽士咽口唾沫,不幸巴巴道:“美意人,賞口飯吃罷?”方老邁拿出絕技,小叫花重出江湖,這一聲叫得催人淚下,悲慘萬分,配上巴望又純真的眼神,任誰也是經受不住,便是石頭人也得動容!那人暖和一笑,伸脫手指,點向一處。
呂道長扭頭兒瞪他一眼,輯手為禮:“宿師兄。”
本身脫手,豐衣足食。吃人家的,睡人家的,這伕役當的也是心甘甘心。方老邁雖不大會做飯,但鼓搗熟了還是能夠的,一應傢夥物什就在麵前,完工!灶裡添上乾草,火石點起來,鍋裡加下水,把米倒出來,燒燒燒,加柴加柴加柴,糟了!聞著有糊味兒,加水,加水,再加水再加水……
呂老道狠狠瞪過來一眼,回身快步走出房門――
方羽士隨他看了半晌,又騰騰跑回柴房,端來鍋碗坐在凳上,一邊吃一邊看。二人一坐一立,溫馨地用飯。山風吹過,分外風涼,就霞而餐,咀嚼落日。一時六合間彷彿隻餘了這一大一小,兩個孤單的人,兩顆不甘孤單的心。道是射中必定的相會,還是突如其來的相逢,都是緣分,奇妙難言的緣分。
方羽士一躍而起,趕緊去找鏡子,想要將那老帥哥和自個兒這小師哥比較一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看,一樣是帥哥,大小分出來了,凹凸還是要比一比的。如方老邁這般自命不凡的人物,當然是不肯就此伏輸的,偏你生的好?老子也不差!
目光動處,如風吹靜湖,皺起絲絲顫顫的波紋。
便是個啞巴,也是個標緻的啞巴!方垂須平生閱人無數,現在回想起來,卻好似從未見過如此出色的人物!怎生見得?滿頭烏髮紋絲穩定,一支淡黃木簪,齊劃一整束起長髮,額頭飽滿光亮,雙眉挺拔苗條,麵色白而津潤,鼻挺唇角飛揚。青衣大袖,一塵不染,畫中人物多見如此,神仙之流也就如許,這,這豈不是一個――
也罷,做就做,生來就不是當爺的命,這不?閒冇事兒跑這服侍人來了!
驀地浪濤起,水光遮天蔽曰吼怒湖麵,複攏為茫茫的水霧,遮住了眼,遮住了心。
終究,如水的目光和難言的情感化作一聲輕歎,似是在說。
“高人!高人呐!坐坐坐,閒著冇事兒,咱倆聊聊!”方羽士殷勤擺好板凳,拉了那人坐下。明天五虎大將的例行議事終究告一段落,那幾個兄弟也不知現下在做甚麼,哎!俄然看不見老邁,想必都急得哭了罷!方老邁一念及此,不由有些顧慮。冇體例,老邁有更首要的事做,就是,就是麵前這小我,先得把他哄好了!
那人就在不遠處,正自低著頭,拿著斧子一下一下劈木料。
老帥哥麼?
是那兩個彎彎的玉輪,是那揮之不去的目光,那是如何的一雙眼睛啊,如春水般清澈,彷彿就要流進你的內心,如東風般溫暖,讓人沐浴此中暖和鎮靜。彷彿這山這水這六合間的靈氣都熔化在那一雙眼睛內裡,既有孩童的純真清澈,又有白叟的淡泊蒼桑。看不透,看不破,他,究竟是一個甚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