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道可道[第3頁/共4頁]
不管如何,客人這就來了。
冇人!哈哈,冇人恰好兒!出來看看有甚麼寶貝,給他來個一鍋兒端!
一方是要占山稱大王的天賦豪傑少年,一方是占了山頭兒有吃有喝有玩兒的奧秘人,一樣要占地盤兒,不免來個山中相會,或早或晚,射中必定。不管如何方羽士來了,並且此處瞧著挺好玩,已被他劃爲寶地之列,怕是趕也趕他不走了。不管如何一小我的歡愉,就要變作兩小我的歡愉,如若不然,兩個野人搶地盤兒,遲早還得死一個。
還是冇人,那酒鬼不在內裡。
第二個屋子翻開,一樣讓人目瞪口呆。一邊是密密麻麻,一筐一筐的草藥,一邊是高凹凸低,數不清的罈罈罐罐。中間一方爐鼎,數隻沙鍋,想是其間仆人製藥所用。那些都冇甚麼,隻一股莫名香氣突入鼻中,令人飄飄然,陶歡然,頭重腳輕不知以是然,那是,酒!恰是酒的氣味,醉人的香。傳說中好酒不必入口,聞一聞便會醉的,方羽士現在便醉了,一時腳步踏實,身子輕得彷彿就要飄起來,渾然不知東南西!鐘鼓饌玉不敷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人比人,氣死人,你看一樣是一小我,人家多麼自在安閒?想想一樣是野人,看人家這野人當的,都快趕上神仙了!是誰?這是誰?這究竟是誰?是誰在這裡清閒安閒,過著神仙般的曰子?方羽士滿腹疑竇,背動手漫步一會兒,又覺口渴,自行入坐喝了幾口茶水,又覺倦怠,四仰八叉往床上一躺,籌算歇息半晌。
不,那是一個小羽士,固然道衣道袍破成爛布條,固然頭頂木簪歪到天涯上,固然矮小人瘦固然野裡野氣,那還是一個小羽士。
小鳥喳喳,蟲鳴到處,微風劈麵心歡樂。
說來隻不過是個雜物間,兼帶廚房。其內一石灶,一水缸,幾板凳,鍋碗瓢盆全都有,米麪油鹽各很多。牆角碼著整整齊齊的木料,壁上掛著長是非短的器具,不過鋤頭柴刀鐵鍬鏟子之類,卻件件潔淨得不像話,一星兒半點兒泥土也冇有,另有魚叉?另有獸夾?哎呀,那兒還掛著弓箭!成了!成了!
風兒拂過臉頰,髮梢時起時伏,風兒拂過眼角,雙目半睜半閉,風兒拂過心扉,斯人夢去夢迴。一個陌生地,一個自來熟。方羽士向來豪宕不羈,死活不顧,走到那裡也是吃得飽睡的著。這是哪兒對哪兒,說睡就睡,不怕那野人返來將他掐死?管他何為,餓了就要吃,困了就要睡,糊裡胡塗的活著和糊裡胡塗地死掉,也冇多大彆離。
但這間屋裡可謂是千奇百怪,花腔兒數不堪數,令方羽士瞠目結舌,一時再也挪不動半步!這是甚?木人騎木馬,竹鳥竹蜻蜓。那是啥?硬弩飛矢精鋼造,鐵車銅炮手裡拿。桌上架上擺滿了大小不一希奇古怪的玩意兒,讓人目炫狼籍,幾疑身在夢中。不是金銀,金銀難比,不是寶貝,勝似寶貝。對於方老邁來講,不管瞥見甚麼物事,也比不上這一屋子雜七雜八,這恰是童年的胡想,這又是兒時的巴望,這纔是心中的最愛,玩具啊!這是多麼精美的做工?這是多麼奇妙的構思?這是多麼高深的技術?這是多麼獨特的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