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一個和尚挑水喝[第1頁/共3頁]

飛！飛！飛！卻又飛不起，黑蟬收攏翅膀，又沿著樹根向樹上爬去，緩緩地悄悄地向上爬著，無禪彷彿聽到那一聲沉重而怠倦的感喟。是的，它老了，老得再也飛不動，老得再也唱不動，老得乃至抓不牢樹枝，隻得一次次跌落灰塵，俄然！那蟬啪嗒一聲又掉了下來，灰頭土臉摔在灰塵中，細細的腿有力地劃了兩下。

可惜，它死了。

“小師弟！小師弟！”無禪大呼著飛撲疇昔，一下子抱住了無能：“無能不哭！無能不哭！”無能瞥見無禪，頓時哭得更悲傷了，嗚嗚哇哇渾似受了天大的委曲：“死了！死了！無能要死了嗚哇！”“無能不怕，有無禪在，誰也不能欺負你！”無禪柔聲安撫著，俄然一拍腦袋：“哈哈小師弟，你又去夥房偷東西吃了！”無能黯然點頭，含淚低聲哀告：“無禪師兄，你必然要救救我，不然無能就死定了！”

或許，這隻蟬來世也是無禪。那麼，究竟甚麼叫做來世呢？師父說，來世就是此生。那麼，這隻蟬此生就是無禪。無禪是一隻蟬，以是無禪掉在地上死了！可無禪明顯現下活得好好兒的！這真是一件奇特的事情啊！無禪和尚哈哈一笑，挑著一根扁擔高歡暢興地走了。想不通，便不想，這就是無禪和尚。

這是山泉水，生在山澗的泉水。澗水騰躍奔騰嘩嘩有聲，上不見其首，下不見其尾，在這山間有如一條通透亮光的絲帶，蜿蜒遠去將這巍峨大山分作兩半。不知那邊來，不知那邊去，無禪就在這裡喝下山泉水，喝得肚裡汩汩有聲，喝得無禪笑逐顏開！上麵也是山泉水，上麵也是山泉水，無禪到這裡來取水，隻是因為這裡的路――

無滌小和尚吡牙咧嘴爬將起來接著打拳，內心謾罵著卻也不敢開口說話――

羅漢挖耳，無息你往哪邊挖？

小和尚們大家自危，大家表情就像這陰暗的天，無可何如地看著笑容滿麵的第三隻眼，一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靈嗔和尚飛疇昔就是一拳，將無滌打倒在地：“妖孽！妖孽啊！“

便是如此，不必追本溯源，管它流向那邊，水是一樣的，去那裡挑也是一樣的水。無禪每一次都從這裡擔水，無禪一向不曉得也向來冇有想過這水從是那裡來又將流往那裡去：“哈哈！哈哈！”清清澈亮的澗水將無禪的肚子灌飽了，無禪隻感覺肚裡冰冷通透溫馨得緊，不由咧著大嘴樂了。

“打！”

空悲愁苦地點點頭，又將眼睛漸漸閉上。

甜！很甜！無禪咕咚咕咚豪飲一通，一抹嘴巴哈哈大笑！

兩個大水桶甚是沉重，裝滿了水掛在兩端兒，將鐵扁擔的腰都累彎了！不重，不重，一點兒也不重，無禪挑起來非常輕鬆，無禪挑著水桶立在澗水邊身子一動不動，眸子兒也一動不動，全神灌輸地看著――

一隻蟬！

靈怒飛起一拳，無聲滾倒在地！

無禪並不哀痛，無禪也不會驚駭，因為師父還說過――

一個大桶裝滿，裝滿一個大桶。

那樣不樂意。

“放開！放開我，我本身去！”無能大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