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花和尚[第4頁/共5頁]

心中那一縷淡淡的哀傷……

“放屁！”

大和尚沉默半晌，曼聲誦道：“須菩提，如來講有我者，則非有我。而凡夫之人，覺得……”方羽士不待他說完，瞠目怒叱：“說甚麼，甚麼亂七八糟！哼，你纔是凡夫！”大和尚寂然，謹立，合什：“善哉，善哉，和尚是凡夫。”方羽士麵色不屑，嗤笑道：“少從這兒打草率眼，說！十四年前阿誰和尚，是誰！”

――這手兒但是真不賴，轉頭得和宿老邁好好兒學學！

另有明淨！

宿道長移過目光，笑歎道：“甚好，甚好，這般樸素乖覺的孩子，當真可貴之至！也隻要你這個大和尚，才氣教出如許的小和尚。”大和尚連連點頭，當真道：“說到和尚，大和尚不如小和尚。”宿道長吃一口菜，又歎了口氣：“老道亦不如，小和尚，好一個小和尚！”大和尚吃一口飯，淺笑道：“莫如此說，小和尚好是好……”

豈有此理！冇有天理！方羽士越聽越惱火越想越委曲，內心俄然冒上來一種酸溜溜的感受，一時又偶然吃喝冇了胃口，麵對一桌好飯味同嚼蠟！方羽士在肚裡暗罵一句屁話，方羽士在內心為本身鳴不平，方羽士不平小和尚，方羽士看不慣大夥兒都喜好小和尚――

“小螞蟻？哈哈！小螞蟻！”無禪俄然哈哈大笑，歡天喜地從碗裡倒出一隻小螞蟻，嘖嘖稱奇：“老邁你瞧，小螞蟻！紅的，紅的！好玩！”方老邁掃過一眼，卻見一隻紅色小螞蟻，在桌上暈頭轉向爬了幾圈兒，又動動小小觸角，慢悠悠穿太重重碟碗間隙，爬到宿道長那邊去了――

“好屁！”耳聽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拿個小和尚多大寶貝一樣誇來誇去，方羽士越吃越不是滋味兒，一股邪火噌噌直往腦門兒上直躥，已經是非常非常地不樂意了！瞪著眼睛說瞎話，越說越不像話，這較著是話裡有話兒！你看，眼睜睜擱著一個聰明聰明靈巧聽話又懂事的乖乖寶不誇，卻一味顧擺佈而言他，將那傻不愣登狗屁不懂的小和尚誇成一朵花兒！

大和尚抬起眼皮，悄悄吹了口氣，點頭笑道：“說的冇有錯，錯在花和尚。”

大和尚還在嘮嘮叨叨，宿老邁還在謙虛又當真地聽著，搞得方羽士一頭霧水悄悄稱奇。胡亂測度一時摸不著腦筋，方羽士目睹那和尚指這兒指那兒的說個冇完，一副對勁洋洋的嘴臉，不由更是怒上心頭！花和尚！大師都是乖乖寶，隻要這個花和尚不是好東西！這小我，兩手空空來吃白食，猶自挑三撿四說東說西，既冇規矩又冇眼力，一點兒臉麵也不給彆人留！殊為可愛！加上他還棍騙無知小和尚，給人看破了還死不認賬，恰好還長得那麼都雅！哼，公然是一個大大的――

方羽士再一次被他打敗，終究斷念塌地地認輸了：“好了好了，就到這裡，就到這裡罷！你彆再問了，我不想玩兒了！”無禪不肯罷休，無禪不肯罷休，十四年來阿誰夢中的和尚頭一回離他如此之近，隻因為麵前這一個叫做方殷的老大哥：“說說說，你快說，神仙，神仙女人，阿誰十四年宿世出無禪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