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血蹤萬裡[第1頁/共4頁]

“恰是！”平話先生拈鬚淺笑：“龍膽亮銀槍阿誰快呀，突突突突，見一個捅一個，見兩個紮一雙，亞似那刷拉拉秋風掃落葉，又如那顫突突鳳凰亂點頭，曹軍將士一窩蜂地擁上，轉眼之間又嘩啦啦敗下一片，再看這位小將已是血染征袍！萬人諦視，天光之下，這小將銀甲腥紅威風凜冽，渾身的煞氣，就似那天神下界的普通！”

此人！小方劑也麻痹了，苦笑無語。

大漢還是毫不客氣，饅頭大肉一掃而空，吃完也不說話，倒頭呼呼大睡。

“……合法此時，隻聽西北角上一聲戰馬嘶鳴，緊接著一匹白馬閃電般衝殺出去。頓時跨著一員白袍小將，頭上一頂亮銀盔，身著通體亮銀甲，掌中一杆亮銀槍！座下寶馬良駒曰行千裡，夜走八百，有個花樣叫做——雪夜獅子照！這小將一起殺來勢不成擋，恰是單槍匹馬，各位看官，這槍也有個名號——”

“武功！學武功！”

“……曹軍陣中一將縱馬而出，大喝一聲：“咄！來將通名！”那小將毫不含混，舉銀槍大聲大喝：吾乃——”

大漢見他張大嘴巴，兩眼發直傻了一樣，不由奇特道：“咦？你如何了？撞到鬼了麼？”

金子？銀子？還是？小方劑瞪大眼睛——

給他做個強盜匪賊倒是綽綽不足，當豪傑高人？小方劑重重點頭，下告終論：做夢！小方劑心目中的豪傑都是鮮衣怒馬，縱橫殺場的大將，高人則是白衣寶劍，飛天上天的俠客。大漢模樣既長岔了，又給人打得半死，還侵犯破廟白吃白喝，更態度卑劣不懂規矩，一無可取之處，要做小方劑的豪傑實在是，難為了他！

大漢忽地立了起來，揮臂趟步，緩緩打起一套拳：“嘿嘿！哈哈！”

小方劑閒來無事，跑到城西萬福茶館去聽書。茶館買賣不錯，二樓上坐得滿滿鐺鐺，一眾閒漢泡茶喝水，瓜子皮花生殼磕了一地。瞧見客人多，那平話先生更加鎮靜，一時講得格外賣力，口吐妙蓮唾沫星子四濺。講的是三國，正說到“趙子龍單騎救主”一回。這一段方老邁聽過無數遍了，卻百聽不厭，每回都聽得心潮彭湃滿臉通紅——

“咦？你好了麼？”小方劑訝聲問道，心頭微喜。

半晌。

確是如此，他說的對：萬裡血蹤，血蹤萬裡，流下的也不但是彆人的血。

“那是！”小方劑非常見地，.分得自萬福樓，又問：“錯號兒呢？”

“嘿嘿。”大漢展開眼，咧嘴衝他笑笑，一把抓過牛肉大口咀嚼——

小方劑搶先跑疇昔，見他神采紅潤氣味安穩，歡樂道：“你，你病好了！”大漢淺笑道：“小子，托你的福，好了三分！”

眨眼間吃了個乾清乾淨，大漢抹了把嘴，看看小方劑，彷彿也有一點點不美意義了：“嘿，嘿嘿。”嘿嘿一笑，粗聲說道：“阿誰，小子，謝啦！”天不幸見，此人三四天了，總算說了一句人話！小方劑心中感慨萬端，隻是漂亮一笑：“算拉，彆客氣！有道是路見不平，拔刀互助！嗬嗬！”大漢點了點頭，意甚嘉許：“呃，阿誰明天返來，趁便再帶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