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劍語[第1頁/共4頁]

妙手一個？倒地誰個？血蹤萬裡？趴在雪裡？有幸目睹怪近況之人均是大出料想，嘖嘖稱奇。小方劑目瞪口呆，一時隻疑又做夢了，老薛武功高強，怎會無端跌交？看模樣是摔得不輕，竟爬也爬不起來了！怪事，怪事，哎呀！莫不是傷勢又發作了！一念及此趕緊上馬，倉促跑疇昔察看――

天氣晚，無巧不成書，官道旁，有間小堆棧。

偷眼一看，薛萬裡是怒容滿麵！

既已曉得睡覺，當是死人見緩，小方劑內心一動，忙披衣赤足下床，躡手躡腳俯身細看。鬍子又長了，黑鬚灰臉，眼窩更深陷，麵龐蕉萃，哎！不幸不幸，不幸之人必有可愛之處！那人都冇了，你這又何必？小方劑屏氣凝神看了半晌，心中柔情忽動，細聲細語道：“睡罷，睡罷，薛大傻，睡醒就好啦！”

二人仰臥，一夜無話。

馬兒輕嘶一聲，揚蹄緩緩前行。

半晌。

有口不作語，空肚將冤鳴。

小方劑肝火漸湧：“又不睬人！”薛萬裡裝傻充楞，一味不睬。小方劑嘲笑一聲：“你有病罷！”公然是有弊端，並且病得不輕，乃至不見好轉，死傻子睡醒了變作睡醒的死傻子，傻瞪著眼不說一句話。小方劑也是無語了，一時心灰意冷，隻覺前路暗淡苦海無涯。不管不管，用飯用飯，你有飯不吃，我不是傻子！小方劑嘮嘮叨叨忙活一通，備齊飯菜暢懷大嚼！大傻子終曰一口吃不上，小聰明倒是一頓不落下，二人孰高孰低由此可見一斑。

一口惡氣冇出，轉眼顏麵全無，薛萬裡灰頭土臉爬到馬背上，心喪若死。

路、路、路――

你罵你的，他走他的，歸正就是不說話，一味裝傻裝啞巴。忿忿罵了幾句，小方劑又忙不迭上馬追去，也是實在拿他冇體例，死傻子會動了也不過是個會動的死傻子，罵也冇用，走罷！薛萬裡信馬由韁，任憑馬兒緩緩前行。小方劑不緊不慢跟在背麵，也懶得理他了。一雙人馬逶迤而行，尾巴以後有尾巴。

安知背上騎者愁腸百結處，我自冷靜負你出息萬裡路。

少年腰身纖細，待扣銜劍鞘，腰間尚餘了半尺，卻不稱身。小方劑搖了點頭，解下劍帶，漸漸拔出軟劍。墨色劍身無聲無息緩緩出鞘，纖細窄薄，烏光明滅處劍尖微微顫抖：“蛇劍！墨練！”思及那黑衣人一劍在手赫赫生威，方老邁心中豪情湧起，驀地大喝一聲，一劍刺出！墨練左晃右抖，悄悄無聲，不複往曰聲望。

小方劑對勁點頭，又往腰間繫去――

說時遲，當時快，眼瞅越追越近，隻聽“撲通”一聲，一人悶聲倒地！

“哈！活力了！”小方劑心下暗笑，刷刷猛揮幾劍，忽又放慢節拍，扭腰擺胯胡砍一氣！不一時緩緩湊過身去，口裡哼著小曲，旁若無人。終是仗劍跳舞，滿身猛顫打擺子，狀若瘋顛！冇體例，這叫趁熱打鐵，這會兒不瘋一會兒真給他逼瘋了！為的你活力，就怕你不活力，死馬當作活馬醫，以毒攻毒盼古蹟！

一行人有前有後，默不出聲再行半晌，小方劑連連轉頭，脖頸也酸了，心下已是大為不耐！走道兒拖著好幾條尾巴，任誰誰也不得勁兒，小方劑是煩了，前頭另有個更煩的。薛萬裡也是心煩意亂，一腔鬱結之氣幾欲破胸而出！終是一躍飛身上馬，一言不發迎頭趕去！小方劑嚇了一跳，眼瞅他擦肩而過，嗖地帶起一道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