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夢（二）[第2頁/共3頁]

在仆婢們忙向蕭岑阿諛安慰的當口，狄令搖搖擺晃舉起了小手，將牙箸的一端放到了舌尖上，細細咂摸，有點涼，有點苦，就是不甜不香。

蕭岑如野獸般從美人榻上衝了下來，抱起狄令，渾身劇顫。

將軍府中幾人夢，歡樂憂愁不由人。

奶媽媽歡天喜地地接了銀兩，將懷中乳兒謹慎翼翼地放上長案。

秦媽媽立上麵露慌亂，手足無措，極力避過狄應的視野。

“那豈不是朝堂柱梁?”

四少爺隻掃了一眼，持續往前爬――牙箸，門客?雖知名利，但好吃好睡，度日無憂，拚集拚集。

尤良生硬的冰麵孔再難強撐下去，心跳咚咚，牙齒噠噠碰撞，滿身的寒毛根根倒豎，想叫叫不出來，想跑腿腳卻轉動不能，比待斬的死囚盯著閃著寒光的大刀時懼意更甚，“啊――啊――”，連連呼喚，隻叫出幾道短促的喘氣。

任尤良冒死點頭，汗濕的長髮摔打在臉上，驚駭而眼含祈求地望著男童，男童不為所動，仍興趣盎然輕車熟路地爬入尤良體內，於此，她束手無策，目眥儘裂。

世人皆這般想著。

世人猜想不到有此突變，一個個目瞪口呆地望著蕭岑漸漸把狄令的屍身翻轉過來，圓溜溜的腦袋上此時凸起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深坑，黃白交雜的漿液稠濁淌流。

“啊――”，青紗帳內，蕭孺人一聲慘叫，驚起了春暉院中早歸的雀鳥。

蕭岑長袖一揮，香風掃過，“賞”

蕭岑側躺美人榻上，滿臉喜氣，屋表裡眾仆婢忙絡不斷，門楣上掛上紅娟，搬來長案，擺上筆墨紙硯、算盤銀錢、珍寶服玩、時令果蔬等各色精美物什，奶媽媽抱著尚在繈褓的狄令換上新衣，盥浴梳洗過後，紅光滿麵地來到廳堂，“婆子給孺人道賀了。”

“啊――”，一聲慘絕人寰的號令從尤良喉頭深處爆出，響徹青瀾院，秦媽媽與狄應俱時驚醒，腳不沾地，飛奔到床前，隻見她目光板滯，口中呐呐，“狄令，不要，不要，狄令，我知錯了，知錯了……”

世人紛繁在心中衡量，蕭岑也不由得跟著繃緊了弦。

四少爺停下了――算盤，賬房先生、商客豪紳?官員不與商旅同立，不好不好。

狄應心下一沉，狄令，庶四子，始興十年卒，蕭孺人所生。

包了福子肚兜的狄令被這景象嚇了一跳，機靈地眨動著大眼睛刺探周身，常日裡熟諳的大人們動也不動，直看著他，彷彿並無非常，想了想，便又挪動起來。

銀杏結綠果，粉蓮水上臥。

夏季炎炎，天低暑熱。

“不對不對，你們可曾看過少爺的眼睛?雙眼如炬，目似雷電，與老爺如出一轍。”

丫環們吐吐舌頭，正笑鬨間，狄令已在長案上緩緩爬動起來，立時，春暉院外一片沉寂，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著這乳兒的一舉一動。

象牙箸，如玉白，乳兒握，絕案台。

冰冷的青石板上，潔白的象牙箸泛著寒光。

四少爺捏起了牙箸，緊緊握在手中，看來本日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