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事發[第2頁/共3頁]

“老爺命我召你疇昔問話，方纔我在院中連喊幾聲無人應，又聞得徐嬸張口杜口肮臟事······待會兒到了老爺跟前，萬不成這般口無遮攔。”齊越上前扶起徐嬸，看了床上昏睡的徐管家一眼，歎了口氣，“如果惹怒了老爺，管家大人的病······哎，就當為了管家大人，嬸子亦當謹慎。”

“徐嬸！”仆人高喚了一聲，“我明白徐嬸憂思在懷，可話不成胡說。”

邊幅雖稱不得極好，可挑眉顰笑間自有一股世所罕見的風味，令人流連側目。

“嗯？”狄應抬開端，目光無波無痕，卻看得仆人頭皮發緊，汗如雨下，但念起阿誰婆子所說實非小事，他也是有眼色的，大庭廣眾之下道出，就等著腦袋搬場吧，可又不敢妄自懇求老爺將旁人逐出，進退不得，一時冇了主張，隻得死咬著下唇不吭聲。

“我明白的”，徐嬸抹著眼淚，哽咽道。

“兒子冇了，你也不管我了？”

“夫人······老爺······”，小丫頭捂著心口半彎了腰，氣喘籲籲地突入正堂。

“去召徐管家前來。”狄應叮嚀道，話音剛落，便有一仆人倉促忙忙地朝外小跑而去。

“早曉得深府大院肮臟事多，當初就不該讓你來，老誠懇實當個教書先生有甚不好，安安穩穩，良兒也不會丟了······”

唇瓣略勾，擱筆於白玉筆枕，稍稍退開，一幅湖光夜荷圖躍然紙上。

主子歇了口氣，拾起話頭，“一起直奔東院，在院中呆了好久，徐管家閣房怯懦不敢入內，比及徐管家出來後，瘋顛普通渾身抽搐，繼而倒地不醒······”愈說，聲音愈弱，腦袋深埋胸口，恨不得當場刨個洞口躲一時風波，決計冇有偷瞧主子神采的膽量。

中門處，梳了雙平髻的小丫頭，約莫十五六歲，一身碧色襦裙，貼門後站著，謹慎翼翼暴露半隻眼，覷得狄應跨馬飛上，身後仍舊跟了四名僮仆，超出府門，噠噠的踏馬聲垂垂消逝於販子，一扭頭，兩條細腿交叉成影，朝雲水居跑去。

狄應垂眼，又是沉默。

狄應目光如刃，緊盯著徐嬸麵龐，見其怯懦不似假，悲懷亦如真，話語當中本就真真假假，徐嬸也有些底氣，便冇瞧出甚麼，待她言畢，寂靜半晌，又問，“其間管家可說了甚麼······”

狄應昂首，望瞭望簷下吊掛的銅壺滴漏，“先歸去，稍待府醫便會前去診治，若生異變，等我下朝後再來稟報。”

一旁侍立的下人們都不由得提心吊膽，縮手縮腳起來。

內院，抱陽軒中，狄應兩臂平伸，任由兩名僮仆幫其著衣，繫帶，套履，又有幾名下人端盆，倒水，送來早餐，出出入入，好不繁忙。

“嗯！”

月色縹緲，湖水清透，碧水中心，白蓮盈盈而立，粉苞墜露，青荷滾珠，畫風平淡，畫工精雕細琢，且意境深遠，當世難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