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蕭孺[第1頁/共3頁]

這下，榮歡是真的聽懂了，搗蒜似的連連點頭，“還是孺人想得透辟。下一步，我們該如何辦？”

“我看是你過分笨拙，她早已說得明顯白白，隻是你看不透罷了。”

“秋雲水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蕭孺人笑得詭譎，“你不是聽聞有人暗裡群情尤氏落了死胎嗎？我們就再添上一把柴薪，就說尤氏產下鬼胎，入我將軍府乃是為了索命償怨。”

“喔······”

離了雲水居挺遠，主仆二人在小徑上悠悠踱步，不急不緩。

文嘗當即氣青了臉，用力掐著提了食盒的壓枝，方未一時打動上前辯論。

臥房內，狄瓊之半邊身子伏在床側，悄悄望著尤良青紫的麵龐黯然落淚，聽著她斷斷續續的微小喘氣，不敢收回丁點聲響，唯恐擾了她連日來可貴的沉夢。

文嘗歪著身子，“謝過夫人。”

“大少爺他······”，一提起此人，文嘗立下便覺腰肢痠痛，絲絲麻麻的涼意爬上脊背，偶然間手便放到了腰眼處，兩腮不斷鼓勵。

秦媽媽忍不住噴笑一聲，“少爺記錯了，夫人最是仇恨那些個牲口邋裡肮臟，平白臟了院子，故而未曾養過甚麼玩物。想來是彆個院子的，打將出去就是了，何必糟蹋飯菜。”

尤良當即急了，爬動著身子又要坐起。

“如何？”

榮歡垂下頭，咬著下唇，還是想不通，可不敢再問，悶聲道，“本來如此，秋孺人的心機真是深不成測。”

“見過大少爺，”，秋雲水屈膝道福。

“你······若非你待我忠心耿耿，我恨不得將你發落了，”蕭孺人氣惱地瞪著她，“落胎之事屬密聞不當聞，病重之事屬該知遲早知，她天然姿勢差異，辨彆處之，也好讓旁人捏不住把柄。”

本來說得幫凶的文嘗立下愣住了嘴，下認識地便往秋雲水身後縮。

“順心順心，”狄瓊之冒死將哭腔嚥下，強作笑容，“為何我聽秦媽媽說孃親邇來不思飲食？孃親是用心讓興兒放心不下嗎？”

“嗯——說得有理，那便轟趕出去，不必包涵！”秦瓊之斬釘截鐵說了句，回身就要回屋，被身後俄然響起的聲音攔下，這聲音淡然自如，波瀾不興，入得耳際如溫水流過，五臟六腑被服帖地熨燙過普通，“妾身聽聞夫人身子勞乏，特地送了些藥草過來。”

發簾垂落的暗影下，榮歡極輕地籲了口氣。

“你呀，如何就不長進？”，蕭孺人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她的腦門，“她不老是一副無慾無求感念尤氏恩德的模樣麼？得知尤氏產子，如何會無動於衷？她不加理睬就是表白她早已曉得。至於聽聞尤氏病重則一臉憂心，隻是為了彰顯她良善明淨，結壯本分罷了。”

榮歡聽她腔調有異，昂首去看，隻見勾人的眼角有一點晶瑩漫溢，滑過欺霜賽雪的肌膚，落至薄而透明的耳邊，再滾到耳垂下，如一顆天然去雕飾的墜子，斑斕不成方物。

“以是打本日起，您務必三餐不缺，良藥入口。”

一席話說得尤良兩眼泛紅，攥著秦瓊之的手心雙臂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