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風月[第2頁/共2頁]

西隨安儒雅麵龐之上鬱色漸淡，趕緊雙手扶起麵前姿容絕佳、自小被他當作女兒對待的女孩兒。

西江月放下車簾，馬車出了城，速率漸快，不時便行至齊雲山下。

西隨安雙眸微眯，不知是沉浸於麵前大好景觀還是心中回想，“你父親當時隻字未言，僅以劍為筆，將那首奪魁之詩雕刻於崖石之上，末端還將那劍也一同插入崖石當中，纔對那要與他比劍的士子說——刀劍相向有失和藹，若你能拔下這劍，便算鄙人輸，今後便不再用劍。”

“其二，此人不能納妾、狎妓。”她夙來喜靜、愛潔，若日日見那盛飾淡抹的嬌俏女子為一男人而暗生心機，即便贏了，她亦覺屈辱了常日所學。

“蘇新開二十又五，行事放浪形骸……此時該叫他蘇幕遮了。”西隨安欲言又止。

蘇幕遮！

很久，西隨安的手重拍了拍西江月清臒肩膀，隻道一個好字，雙眸當中思慮難以言表。

“其三，此人不能是蘇長煙。”蘇長煙乃皓月所愛之人，朋友之夫，不成複。

二人行至山頂涼亭。

西隨安望著窗外遠山，“月兒，你陪二叔父出城逛逛吧。”

見到西江月如此，西隨放心中思慮淡了半數，開朗一笑，道：“月兒可知蘇家主母郗夫人。”雖是問句，西隨安語氣卻極其平平。

至於將來嫁娶之事，她卻未曾想過。

西隨安將手中清茶一飲而儘，才放下茶盞，隻道：“蘇長煙二十又九，淡泊名利，行事開闊，自應天下女子夫君標榜之人。”

西江月與西隨安棄車步行於山間石板之上，看著目睹與無翎山比擬隻算陡峭的山脈，卻驀地想到那整日遊走於山壁間為她采藥的怯懦老男人。

飲茶過半，本是養氣工夫絕佳的軒昂男人，現在看著麵前女孩兒，倒是開門見山，道：“月兒如何對待蘇家三位公子？”

他纏著碎布的手捧著黑陶碗，煙霧嫋嫋，浮上被白紗遮住大半容顏的臉，卻看不出涓滴神情竄改。

“全憑二叔父做主。”西江月麵色含笑還是，全無閨閣少女的嬌羞之態，淡然無波道：“隻是，月兒有三個要求。”

西江月輕掀車簾，剛巧看到那麵覆白紗的眼盲青年從繁華販子一當鋪中走出，春季金烏落在他身上，反倒染了孤寂之意。

“實在月兒與蘇長煙算不上瞭解。”西江月斂衣，跪坐於西隨安左手旁，柔聲解釋道，“不過先後果皓月姐姐原因，才與他見過兩三麵罷了。”

西隨安端起杯中香茶，品茶如品酒，淺飲小酌。

“月兒，你可知當年你父親是多麼超脫神武！”西隨安抬手指著山頂峭壁處一塊崖石之上隻餘劍柄在外的一把古劍，笑道：“多年前，上巳節，帝都諸多貴族公子於此處批評詩詞，你父親當時一詩奪魁，惹得一名年青士子眼紅，要與你父親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