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二心攪亂大乾坤 一體難修真寂滅[第1頁/共6頁]

菩薩喚木叉與善財上前，悄悄叮嚀：“你一個幫住一個，等我暗念《緊箍兒咒》，看阿誰害疼的便是真，不疼的便是假。”他二人果各幫一個。菩薩暗念真言，兩個一齊喊疼，都抱著頭，地下打滾，隻叫：“莫念！莫念！”菩薩不念，他兩個又一齊揪住，還是嚷鬥。菩薩無計何如，即令諸天木叉，上前助力。眾神恐傷真的，亦不敢動手。菩薩叫聲“孫悟空”，兩個一齊承諾。菩薩道：“你當年官拜弼馬溫，大鬨天宮時，神將皆認得你，你且上界去辯白回話。”這大聖謝恩，那行者也謝恩。

兩條棒，二猴精，這場相敵實非輕。都要護持唐禦弟，各施功勞立英名。真猴實受沙門教，假怪虛稱佛子情。蓋為神通多竄改，無真無假兩相平。一個是混元一氣齊天聖，一個是久煉千靈縮地精。這個是快意金箍棒，阿誰是隨心鐵桿兵。隔架遮攔無勝負，支撐抵敵冇勝負。先前比武在洞外，少頃辯論起半空。

三藏聞言，大驚失容。八戒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應了這施主家婆婆之言了！他說有幾起取經的，這卻不又是一起？”那家子老長幼小的，都來問沙僧：“你這幾日往那邊討川資去的？”沙僧笑道：“我往東勝神洲花果山尋大師兄取討行李，又到南海普陀山拜見觀音菩薩，卻又到花果山，方纔轉回至此。”那老者又問：“來回有多少路程？”沙僧道：“約有二十餘萬裡。”老者道：“爺爺呀，似這幾日，就走了這很多路，隻除是駕雲，方能彀獲得！”八戒道：“不是駕雲，如何過海？”沙僧道：“我們那算得走路，如果我大師兄，隻消一二日，可往回也。”那家子聽言，都說是神仙，八戒道：“我們雖不是神仙，神仙還是我們的長輩哩！”

他兩個各踏雲光，跳鬥上九霄雲內。沙僧在旁，不敢動手，見他們戰此一場，固然難當真假，欲待拔刀互助，又恐傷了真的。忍耐很久，且縱身跳下山崖，使降妖寶杖，打近水簾洞外，驚散群妖，掀翻石凳，把喝酒食肉的器皿，縱情打碎，尋他的青氈承擔，四下裡全然不見。本來他水簾洞本是一股瀑布飛泉，遮掛洞門，遠看似一條白布簾兒，近看乃是一股水脈，故曰水簾洞。沙僧不知進步來源，故此難尋。即便縱雲，趕到九霄雲裡，輪著寶杖，又不好動手。大聖道：“沙僧，你既助不得力，且答覆師父，說我等這般這般，等老孫與此妖打上南海落伽山菩薩前辨個真假。”道罷，那行者也如此說。沙僧見兩個邊幅、聲音，更無一毫不同，皂白難分，隻得依言，撥轉雲頭，答覆唐僧不題。

查勘畢當殿回報，陰君各執笏對行者說：“大聖，幽冥處既知名號可查，你還到陽間去折辨。”正說處，隻聽得地藏王菩薩道：“且住！且住！等我著聆聽與你聽個真假。”本來那聆聽是地藏菩薩經案下伏的一個獸名。他若伏在地下，一頃刻，將四大部洲山川社稷、洞天福地之間，蠃蟲鱗蟲毛蟲羽蟲蟲豸，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能夠顧鑒善惡，察聽賢愚。那獸奉地藏鈞旨，就於森羅天井當中，俯伏在地，斯須抬開端來，對地藏道：“怪名雖有，但不成劈麵說破，又不能助力擒他。”地藏道：“劈麵說出便如何？”聆聽道：“劈麵說出，恐妖精惡發，搔擾寶殿，致令陰府不安。”又問：“何為不能助力擒拿？”聆聽道：“妖精力通，與孫大聖無二。幽冥之神，能有多少法力？故此不能擒拿。”地藏道：“似這般怎生消滅？”聆聽言：“佛法無邊。”地藏早已覺悟，即對行者道：“你兩個描述如一，神通無二，若要辨明，須到雷音寺釋迦如來那邊，方得明白。”兩個一齊嚷道：“說的是！說的是！我和你西天佛祖之前折辨去！”那十殿陰君送出，謝了地藏，回上翠雲宮，著鬼使閉了幽冥關隘不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