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第2頁/共3頁]

但看葉行遠今時本日的表示，卻像是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在明天就讓三法司會審出成果，這比他們還要更加焦急。他到底是為了甚麼？莫非真有翻盤的掌控？

葉行遠淡然吹了口氣，麵前清光一抖，“禮雖異，然不成無禮。瓊關一地，人、蠻、妖三族混居，皆有其禮也。人蠻通婚，有從人族之禮者，亦有從蠻族之禮者。

葉行遠不慌不忙道：“韓大人此言差矣，典妻之法，仁宗天子之時便已廢除。妻乃結髮正室，婚姻結兩家之好，豈可典女而妻之？隻聞買妾，不聞典妻，若以此論，這段婚事便不作數。”

韓霖眉毛一挑，嗔怒道：“公然是狀元之才，跟本官挑起字眼來了。隻可惜你滿是小聰明，不消於正路。‘典妻’之說，隻是順俗，實則兩家婚書，與錢銀無涉，有裡正作保，有媒人畫押，這但是明媒正娶。”

宇文經在堂下皺緊了眉頭，貳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烈，但到這時候已經騎虎難下。這件案子乾係到葉行遠的出息，他狗急跳牆也不奇特，但是這麼快就圖窮匕見，未免有些操之過急。

如果這一條真讓葉行遠辯成了，那所謂“阿清殺夫”也就成了一個大笑話，三法司發兵動眾來此，純粹就是瞎混鬨。訊斷隻能遵循葉行遠之前來，這不是一眾大學士送臉下鄉麼？

韓霖一愣，京中大儒誰會去在乎蠻族婚禮，頂多也就曉得模恍惚糊一個大抵。各地民風分歧，當然不同也很大，他一時啞然，麵前的清氣便有闌珊之兆。

韓霖振振有詞，口中亦是吐出一口清氣，向前一逼，葉行遠麵前的清氣便縮了六尺，一起退回，眼看就被他的言語壓抑。

否定阿清與怒山的伉儷乾係，這確切是一條為她減輕罪名最直接的門路。宇文經當然也考慮過，但綜合各種身分，阿清與蠻山的婚姻有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兩人又曾共同餬口兩年不足，不管如何狡賴不掉。

天機激辯是比拚對賢人之道的感悟深淺，與對天機的感到才氣。像韓霖這般混跡宦海多年，又是四品以上大員，靈力充分，根底雄渾，在朝堂上也不敢等閒與人天機激辯，以免受挫敗以後影響修行。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聖道六禮，當然為婚事之正，但曆朝曆代，都是以婚書、究竟為準，何嘗有六禮不全便婚事不算之禮？”

葉行遠這一次的反擊，用的是賢人所說的“禮”字。禮者，賢人之道基也。子曰：“不學禮，無以立。”賢人平生便以克己複禮為己任，以古禮而言，阿清與怒山的婚事確切尚未勝利。

他身為大理寺少卿，養浩然正氣，最有威懾之力。此時開口如同雷震，清氣化為一道虹光，支撐著韓霖，與葉行遠激辯相抗，將葉行遠的口舌清氣又壓抑了歸去。

韓霖麵色陡變，口中清氣縮得不敷三寸，冇想到在這類小細節上被擺了一道。莫近山看景象不對，輕歎一口氣，俄然開口，“就算是未成伉儷，與禮分歧，但有婚書在，阿清又隨之餬口兩年，能夠姬妾視之。是妻是妾，無關緊急，關頭是怒山乃是阿清之夫，無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