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分光掠影[第1頁/共4頁]

這時一輪曜日也終究漸漸地爬上了蒼穹，遠處的金色霞光稠濁著淩晨的縷縷輕風，一縷一縷地灑在了顧沖虛的畫上、衣上、劍上、臉上，耀地他連眼睛都睜不開了，遠瞭望去就像是個金色的小人兒在持劍疾舞。他乾脆就閉上眼睛，不再參照畫上的行動，隻憑腦海間斷斷續續的零散影象和心中一股對劍道的執念與瞭解信手練劍。他閉著眼睛又封閉了真氣，因而這個金色的小人兒便行動地更加天然了。所幸他揮來刺去始終不離原地丈許周遭，不然倒是極有能夠再感受一下跌落絕壁的滋味兒。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像是已經苦練了一天一夜，又像是才疇昔短短一兩刻鐘。當顧沖虛展開眼時既感覺這個天下彷彿有點兒不一樣了，但又有股非常親熱的熟諳感。天上飄零的雲還是雲，劈麵撲來的風也還是風，但就在他睜眼的那一刻，這漫天的風和雲卻俄然變成了一個個手持竹劍的小人兒，你揮我刺，你斬我格。劍來劍往之間，顧沖虛的心中竟出現了一陣明悟，這清楚就是他這兩個多月來察看描畫下來的“風月劍舞鬆”的數百種竄改啊。

“分光掠影”

顧沖虛到了飛身崖，先是練了一會兒的劍，等練得累了他就盤腿坐下修煉起龜息法來。又過了一陣，龜息法也練的差未幾了，因而他竟從小包裡拿出了一疊半熟宣紙、一支染了墨的狼毫筆、一瓶細細研磨好的上等墨汁。他攤開宣紙，取筆來略微蘸了點墨汁，便就著月光一邊細心察看鬆間舞動的月劍，一邊將這類奧妙的竄改漸漸地描畫下來。

本日是中秋佳節，又兼冷風陣陣劈麵而來，顧沖虛不一會兒工夫便已經畫了十多張了，他這時也歇息夠了，便又拿起劍來練了一陣，直到累了這才坐下修煉龜息法，等龜息法也練完一陣這才又拿起筆來持續作畫。

但是顧沖虛這時已經貫穿了這套劍法，這套劍法比起道祖無量劍來既類似又分歧。招式精美之處俱都一樣高超，但論及奇異的各種竄改倒是各有各的分歧。

這時東邊一縷細碎的陽光穿過他指間的細縫不偏不倚地正打在了光滑的竹劍大要上，不但在地上投下了一道歪傾斜斜的長長劍影，並且還在不遠處的樹上折射出了一縷尖尖細細的淡淡劍光。

本來顧沖虛這幾月來始終對那日看到的風月劍舞鬆念念不忘，他這會兒又得了試劍榜第一，底下的雜役猜想他今後前程不成限量，便也對他更加地客氣起來了。顧沖虛想到之前在家練畫時對比某物細心臨摹的場景，俄然間靈機一動，他想這“鬆間劍法”既然竄改間奇妙無窮，那何不乾脆拿紙筆來將它全都畫下來，等多畫些竄改來日日打量，說不定還能有不測的收成。因而他便央了熟悉的雜役帶了這些筆墨等物，這兩月多來除非天降大雨，不然他便定時準點地對峙描畫，偶然月彎風靜隻畫個兩三張，偶然月圓風疾時卻又能畫數十張之多，這兩月多來竟然也編了厚厚一冊足稀有百張之多的“風月畫冊”。有一回謝廣陵看到這厚厚的一冊筆劃時還大喊可惜：這麼柔嫩溫馨的紙竟給顧沖虛這小子拿去塗鴉而不是擦屁股，真是暴殄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