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機峰[第1頁/共3頁]

顧沖虛唯恐哭聲把那夥少年引來，隻得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拿袖子在她臉上胡亂拭了一把，好不輕易把鼻涕眼淚擦潔淨。這才神采嚴厲地跟她說：“第一，我不姓小，我姓顧。第二，你再持續哭下去把彆人引來了我們就都冇但願下山了。第三，我的這套衣服是黎陽城熟行藝最好的吳裁縫做的，等下了山你得賠我一套新的。”

人群刹時沸騰，一眾少年聞言紛繁拔腿向下衝，留在原地不動的寥寥無幾。

“上山輕易下山難”，跑地最快的是個穿草鞋的少年，但很快他就悔怨了。因為上山時另有低矮的灌木可供借力，而到了下山的時候......極目望去儘是一團團或凝或淡的雲朵，在環繞的雲氣中，山下的統統都隱去了蹤跡，愈顯地深不成見底。他連往下看一眼的勇氣都冇有更遑論向下疾衝了。不過等他再轉頭看時，前麵就已經緊跟著幾十個少年了，他隻好一咬牙背過身來漸漸地向下攀去。再冇多久就已聽到上頭傳來爭論打鬥的聲音了。

千機峰三麵峻峭如劍，隻要一麵坡度稍緩，長滿了或綠或青或翠的植株，勉強可供人攀行。顧沖虛就是沿著這條險道爬上千機峰的―那恰是堯山符宗入門磨練的第一輪。他們這一批少年男女來自天下各州，年級最大的不過十六歲，最小的隻要十一歲。他在山腳下時還一一數過人數，整整一千六百八十二人，黑壓壓的一片，但到了山上就隻剩下三百五十六人了，人數銳減了近八成。立夏時節的叢林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毒蟲鼠蟻，固然有人在冷靜地抽泣，也有人在暗自舔舐傷口，但冇有人開口說話。統統人都曉得成敗在此一舉，是碌碌平生還是超脫世俗就隻看這回的表示了。

陸棲花還是一副淡然自如的神采，他用力地吸了幾口清氣，俄然拔出劍來，收回一聲清鳴，嘴角暴露一絲玩味的笑容，衝著不遠處的人群大聲道：“統統人聽令，最早下山的二百人就是我符宗弟子。第一名到的，誇獎虎力符一道。”說完也未幾做解釋，不待世人發問便領著劉鄭二人禦劍先行了。

“小哥哥，你這麼短長，必然能幫我的對不對，我不要像謝哥哥那樣被石頭砸，我、我最怕疼了。”說著說著，小丫頭又開端哭了，也不曉得她這麼愛哭是如何攀上山頂的。

這話明顯是在問陸棲花，在場三人中也隻要陸棲花是主官，他們二人隻是受命前來幫手的。

“小哥哥，他們、他們打起來了，最早下去的謝哥哥被好多人拿著石頭給砸下山了，也不曉得他現在還好不好。還、另有些人被綁起來了。我好驚駭，小哥哥你能不能幫幫我？”這小丫頭一邊哭一邊說，到了前麵眼裡閃著淚光幾近是在要求了。

賣力考覈的是幾位內門弟子，為首的青年叫陸棲花。符宗修成金丹的真傳弟子一共也隻要八位，不是下山斬妖除魔就是閉關修行，這等庶務也就隻能從內門弟子中擇優調派了。饒是如此，三十歲不到就能擔此要職，也足見他並非平常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