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砸斷骨頭連著筋[第1頁/共3頁]

瘦的乾巴巴的舅媽一屁股歪坐在地上，拍著大腿拖長音一聲一聲的哭號著，撕扯著蹲在一邊的孃舅的衣領子，啪啪的用手抽打著，清脆的聲音擊在小嫣的耳膜裡，心瑟瑟的止不住的顫抖。

“你打！你打！你打！我讓你打！……”撒潑的架式嚇得小舒一下子躲在姐姐的懷裡，用力揪拽著並反麵緩的棉布小襖的襟子，瑟縮著脖子緊閉雙眼。

“長本領了哈？你脫手啊？你打我呀？”

卻不料舅媽拿起腳就踢過來，孃舅冇躲開正磕在胯骨上，雖是不疼卻激惱了火氣，騰的一下站起，“你要鬨哪樣？”矮墩墩的身材用力挺著，和舅媽的瘦高的乾癟構成了光鮮的對比，較著在氣勢上就弱了下來，可嘴裡卻仍然硬撐著強裝硬氣。

“你敢打我！老孃和你拚了！”舅母淒厲的叫聲劃破了夜空，驚得小舒俄然抓緊小嫣的胳膊，低低抽泣著不斷的顫抖，薄弱的被子一點都抵當不住冬雪飄零的寒。

說完從速挨著小嫣站好，閃亮的眸子不斷的眨動，呼吸也死力的保持安穩，卻粉飾不住心口狠惡的跳動。

桌上很快的擺上三雙碗筷，孃舅手忙腳亂的端飯盛飯，兩個孩子不敢動筷子，怯怯的看著坐在角落裡補衣服的舅母。從進門到現在，舅母始終一言不發，冰冷的臉上幾近能擰下水來，孃舅在灶台上叮叮鐺鐺的慌亂著，她連眼皮也不抬一下，手裡的活兒一刻也不斷。

“滾！帶著這兩個拖油瓶給我滾出去！”小舒的舅母一聲震天的呼嘯，嚇得渾厚誠懇的孃舅連大氣都不敢出，低垂著腦袋拉著兩個孩子走出了家門。

舅媽伸脫手挑釁似的推搡著，一下一下的今後扽著。

舅媽撿起金鎖，抉剔的拿在手裡翻過來掉疇昔的看了一下，順手丟在縫紉用的笸籮裡，手裡咣咣把飯碗擺開，盛出幾個饅頭和半碟青菜墩在小舒的麵前，嘴裡不經意的抱怨著。

小嫣昂首看了看孃舅，矮墩的模樣更加像是縮在了地裡，微微馱著背低著頭漸漸的挪動步子往屋子裡蹭去。小舒固然顫抖著卻仍然剛強的拉著姐姐緊跟著孃舅的步子往裡走。

發狠似地一鼓作氣的趕著做，不一會兒手背就腫的老高，指頭也緊繃繃的繃住皮子，紅彤彤的像極了夏季拔出來的紅蘿蔔，泡在水裡已經冇有了知覺，端水盆的時候不重視磕在了盆邊上，竟然彷彿指頭生生被撅折弄斷了一樣，疼的立時眼淚就飆了出來，咬緊了牙強忍著，可還是憋不住的哭出聲來。

“叮咣！”

究竟走了多遠，於晴已經記不起了，隻恍惚記得日頭落下去好久才走進一家冇有院牆低矮的小屋門口，昏亮的油燈如豆般大小，一個乾癟卻極高的女人走了出來。

晚餐的時候，小舒從脖子上摘下貼身戴著的長命金鎖，奉迎似地放在舅媽的麵前，不敢昂首，隻是嘴裡低低的說：“小舒聽話，舅媽彆活力。”

桃嬸死了，家冇了。獨一的親戚隻要來籌劃葬禮的小舒的孃舅。看看燒的就剩半邊土牆的屋子，小舒孃舅蹲在灰紅色的牆根角落裡，用力嘬著菸捲，緊皺的眉頭更是冇有一刻鬆開，看得兩個孩子彷彿肚子裡的心被提溜到了嘴邊，稍稍用點勁兒就能掉出來似地。恐怕菸捲燃儘的一刻，孃舅就會撇下她們分開再也不返來一樣。